梨枝失口喊道:“失踪了!”
江宛也是极惊讶的:“外面不是还在下雨吗?怎么就失踪了?”
春鸢摇头:“奴婢也不清楚,只晓得确凿是公主不见了。”
就在这时,门被人拍响了。
春鸢上前,小心把门拉开了一条缝,然后大松了一口气,回头道:“是无咎。”
江无咎不知从哪里过来了,衣襟似乎被人扯乱了,但看起来应该没受伤。
江宛忙问:“你怎么过来了?”
无咎本该和范驹一起被安置在车夫该呆的地方,不能随意走动。
江无咎道:“我看到了那个公主是怎么失踪的。”
江宛立刻朝春鸢使了个眼色。
春鸢微微颔首道:“奴婢去屋外守着。”
江无咎道:“我那时跟范大哥一起准备把马车卸了,把马牵到马棚里避雨,忽然公主就来了,然后那个魏将军带着个马车来了,那个马车上似乎是姑娘,公主就不乐意了,然后就和那个姑娘吵起来了,那个姑娘也不知是不是傻……”
“等一下,”江宛打断他,“那个姑娘是哪个姑娘?”
无咎微微皱了眉:“我看她马车上的徽记,应该是靖国公家的。”
一听说是争风吃醋的事儿,江宛的心稍稍定了些:“你接着说。”
无咎面色无一丝波动:“然后靖国公家的姑娘也不知是不是傻,跳下马车淋雨,公主就要用鞭子抽她,魏将军不许她抽,然后公主就跳上马车,说任何人不许跟上来,就跑了。”
“就这样?”江宛问。
“嗯。”应了一声后,无咎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很关键的事。
江宛见他低头,还以为他是惶恐,忙安慰道:“别担心,你只是不小心撞见了,没人会责怪你。”
正说着,却听见外头春鸢的声音响了起来,只是模模糊糊的,听不清。
不多时,春鸢便推开门走了进来,神情还算镇定。
江宛:“怎么了这是?”
春鸢:“外头来的雪颂女官说太后要见夫人。”
江宛疑惑:“怎么这么突然……”
就在此时,江无咎忽然喊道:“我知道了!公主失踪时,坐的是夫人的马车。”
谁的马车?
我我的马车?
江宛深吸一口气:“这可就麻烦了。”
江无咎脸上闪过一丝无措。
春鸢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却也稳得住:“夫人先打扮起来吧,九树冠在马车上,马车又被公主带走了,就先抿抿头发,理理衣裳,奴婢再去与那宫女套套话。”
“你先去吧。”江宛对春鸢道。
江宛看了眼江无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他近来吃得好了,个子也窜了好一截,脸颊上的婴儿肥也圆润起来。
“事情已经发生,懊悔无济于事,你再详细与我说说,当时公主是怎么上了马车走的。”
“这事是不是很麻烦?”江无咎脱口而出,看了眼江宛,又丧气地低下头说起当时的情景,“那时候雨下得很大,公主本是站在檐下的,那姑娘下了马车站在雨里,公主为了抽她,也站到了雨里,本来我和范大哥都没怎么留意,范大哥惜马,不舍得马多淋雨,所以那时候正在给马披蓑衣,我帮忙牵着马,不知怎么,公主争辩了两句,就跳上了马车,拉住了缰绳,鞭子就抽到了马儿身上,我和范大哥拉不住马,就让公主跑了。”
这和江宛猜测的也差不多,确凿是一场无妄之灾。
可看着少年脸上的沮丧神情,江宛有些不明白了。
这事本就与他无关,无咎却好像认为当时他本该能拦住公主的,一时失手,以至于现在十分懊悔。
这不能说他是心高气傲,只能说他报恩心切,急于证明自己的本事,有点没有自知之明了。
有些事情是他注定无法插手无法改变的,还有些事情是该留给大人来做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江宛忽然问。
江无咎耳廓忽然红起来:“我想来想去,还是该把这事告诉你,趁那些兵卒乱起来,我就偷溜进来了。”
江宛:“那领子怎么这么乱?”
“过,过来的时候……”江无咎眼神飘忽,似乎难以启齿。
江宛有些严厉地问:“你今年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