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四下看了看,见只有那个耳聋的七叔正在看着卤汤,便放了心。
“帮忙就不必了,”江宛默了默,“他们费尽心机地抹黑我,肯定还有后招,后招又有后招,说不定还有人要死,而我最坏不过是被人骂两句,何必再折腾。”
“你该不会以为,他们叫你的名声臭了,只是因为想搞臭你的名声吧。”余蘅道。
江宛放下筷子:“我若人人喊打,有朝一日死了,那叫受了报应,大快人心,没人会在意我是怎么死的,我若人人赞颂,有朝一日死了,那叫天妒红颜,总有人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余蘅摇头:“他们动手的时候做得干净些,就算有人好奇,也查不出来,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叫旁人觉得你是坏人。”
“是想示威?”江宛猜测,“尤其是我的官司上,两条人命没了,他们却没露半点行迹,在汴京能有如此手笔,绝非一朝一夕的经营。”
余蘅默了默:“他们似乎做的都是些无用功。”
圆哥儿还在皇上手里,江宛也还活得好好的,他们忙活了这么久,难道真就是一场空吗?
“那些杀手里真的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倒是抓住过一些,不过能问出来的也有限,只知道他们自称是覆天会的人。”
“是翻天覆地的那个覆天?”
倒是个很直白的名字。
江宛指尖转了圈折扇:“要覆天可没有那么容易,连我都弄不死,他们……”
“什么?”
江宛压低了声音:“他们有兵权吗?”
余蘅摇头:“据我的推断,没有。”
江宛脑海中猛地浮出了个念头,折扇骤然脱手,砸在地上。
她抿了抿唇,弯腰去捡,抬头时,又问:“听说南齐人也要进京了,南齐人是什么样的?”
“往难听了说,”余蘅道,“南齐人生性狡诈,擅攻心诡计,十分不好对付,相较于北戎人,跟南齐人打仗十分憋屈。”
“都来送岁贡了,虽说难打,不还是赢了吗?”
“澶州之盟后三十年,我朝对南齐用兵约莫也有十载了,这才将他们打服,其实背地里他们到底服不服,也未可知。”
江宛看不明白他说得是真是假,便当作真的来听。
江宛正欲再问。
余蘅眼睫一扬,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便在这时,却有个小厮打扮的男子,走到余蘅边上,对他说了句话。
余蘅一听,神情便有些耐人寻味起来,不过他很快掩饰起来,还对江宛介绍:
“这是我身边的青蜡。”
青蜡对江宛叉手施礼。
江宛对他点头,算是认识了。
余蘅便带着人走了。
江宛也不愿久留,因整盘的猪头肉几乎没怎么动过,她抬手叫来在一边等待的春鸢:“都包起来吧。”
……
小席太医前来复诊时,说江宛恢复得很好。
江宛也捧了她一句:“也是小席太医的药开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