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琥脸色惨白。
江宛看看周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走到角落:“说,你到底怎么计划的?”
程琥紧闭着唇,不肯说话,怔怔然如失了魂一般。
江宛面色缓和了些:“你不肯说,那就由我来说,你想求皇上赐婚,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底气去求,所以没有功劳也想创造功劳,而你创造功劳的法子是遣人跟踪呼延斫,意图让人假刺杀,真救人,我说得对不对?”
程琥恼羞成怒:“你既然都知道了,还来问我!”
“果然。”江宛冷笑一声。
这孩子还是城府不深,一诈就诈出来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按照你的脾气,绝不会安分的,所以想找你的小厮打听,可巧,竟然看见你的小厮偷偷摸摸跟在北戎大王子身后。”江宛搭上程琥的肩,“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及时收手,或许北戎与大梁还能再多些太平日子。”
热血上头时,自然只晓得一往无前,眼下被江宛一点,程琥也后知后觉地心慌起来:“我没想真杀他。”
“我知道你没有,可万一北戎人借题发挥怎么办?万一真的伤到了呼延斫怎么办?再者说,万一你的计划败露,你又该怎么办?一旦被人知道你意欲行刺,谁会在意是真是假呢?”
“我……”程琥像是站在雪地里还被泼了一盆冷水,嘴唇都哆嗦起来,“我没想害人……”
“你当然没想害人,所以尚可悬崖勒马,你快说,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找了什么人去行刺!”
……
天色已经暗得差不多了,江宛看着北戎大王子一行人转进了花街中。
这北戎和南齐的两位王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在吃喝嫖赌上也是一骑绝尘,听闻夜里这二位总是离不开勾栏瓦舍的,北戎人还好些,南齐人就格外荤素不羁,连那卷阳楼也光顾得很勤。
江宛道:“兵分两路,我去试试看能不能拦住北戎大王子进集仙楼,你赶紧去告诉买通的那个花娘,刺杀之事仅仅是你的一个小玩笑,叫她千万别当真,封口费也多给些。”
程琥点头:“你放心,我知道轻重。”
听了他这句话,江宛也没敢让他自己去,而是吩咐稳重的陈护卫跟上去看着他,自己则带着徐阿牛、骑狼还有倪脍,快步从小巷另一头穿了出去,再走几步就是花雪楼。
刚出巷口,便听倪脍“咦”了一声。
江宛还以为他看见北戎王子了,便问:“哪儿呢?”
“属下看见朱尚书了。”
花街柳巷寻乐子的人不少,高矮胖瘦的男子多得是。
江宛问:“哪个是朱尚书。”
“就那个穿黄衫子的。”
天色暗,就算广点了灯笼,也还是看不太清,只依稀能看出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
骑狼道:“这朱尚书竟然不胖!”
徐阿牛道:“那他不胖,为什么姓朱呢?”
江宛注视他们片刻:“你们真的是傻子,还是在装傻子?”
骑狼:“……”
徐阿牛:“……”
觉得他们自己很无辜啊。
江宛叹了口气。
算了,跟傻子计较什么。
江宛道:“朱锴杀女求荣,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话说得很凶很。
倪脍:“那夫人要怎么让他付出代价?”
江宛:“我还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