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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遮兄,咱们何时能到浚州城……”
暗卫迅速隐匿身形,余蘅则把手里的纸卷了起来。
霍忱耳聪目明,虽然暗卫退得快,但是他还是有所察觉,于是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又想退出去。
其实路上相处这么久,他早看出这位望遮兄不是常人,估计非富即贵,不过想来望遮兄隐瞒身份,也是有苦衷,他便也就不提了。
余蘅似乎心情十分不错:“坐吧。”
霍忱爽快坐下,也不提刚才那个人,只说:“本是想问仁兄何时能到浚州城,不想又忘了敲门,倒是打扰仁兄了。”
“行了,你说起这些粉饰太平的辞令来委实有些违和,”余蘅把纸卷塞进小木管中,“你若不赶紧问,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霍忱又是一阵挠头,才说:“望遮兄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其实不必特意解释,反正无论你是谁,我总是认了你这个兄弟的。”
余蘅对他笑:“好,好兄弟。”
说完这一句,室内又是一阵寂静。
霍忱尴尬得坐不住,正要找个借口出去。
余蘅抚着小木管,却忽然说:“得了个不错的消息,不晓得怎么,我这心情大好,便想要做些光明磊落的事。”
霍忱抬起的屁股又落下去。
他敏感地察觉到这所谓的“光明磊落”给他带来的未必是高兴。
霍忱先发制人:“不知望遮兄得了什么不错的消息?”
余蘅也不瞒他:“我的一位朋友,原先被人掳走送去北戎,如今已经脱身离开,想来过不了多久,我便又能见到她了。”
“那的确是好事,不知那位只身入敌营的兄弟姓甚名谁,改日一道约着切磋武艺也好。”
余蘅忍俊不禁:“那位兄弟……是个女子。”
“啊?”霍忱猛地回过神,一张脸臊红了,“原是嫂嫂……”
余蘅又是笑:“原也不是嫂嫂,她与我……君子之交罢了。”
“原是君子……不是……原来……”霍忱脑海中一团浆糊,嘴皮子也不利索了。
“而我是余蘅。”
霍忱顿时清醒。
他噌地站起:“你是……王爷?”
余蘅敛去笑意:“多日欺瞒,非我本意,请你原谅。”
霍忱站了一会儿,也不说话,绷得余蘅都有些忐忑了。
“我只是有些犹豫……”霍忱道,“戏文里倘有这般事,我作为一个有眼不识泰山的憨人,总要纳头便拜,但是我又想到王爷视我为友,若我真的拜了,怕是伤了你的心。”
“大善。”余蘅伸出手,“如今山高水远,我可不是汴京的王爷,我与霍兄弟一般无二,真心相交,若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兄弟……”
“我当然愿意了。”
霍忱毫不犹豫地握住余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