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皇帝钦点,但魏蔺资历浅,年纪轻,又是外来的,这些日子被宁统打发去巡街,在镇北军中除非时时刻刻抬出皇帝来,否则说的话不一定有人听,毕竟还有句老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霍忱虽然是霍著的儿子,但是镇北军中已被肃清一遍,还对益国公保有忠心的人不多。
镇北军五军十营,用四方神兽命名,还有一军是以为中军,是宁统嫡系,理论上每军中有一主将四副将,魏蔺来时,名义上是朱雀军的副将,但是被宁统用休兵无战的借口打发去熟悉定州军务,连军营都没去过几次。
如果要彻底掌握镇北军,最少也要争取三军,除却魏蔺能说上话的朱雀军,苍龙、白虎和玄武三军中还需要握住两军,他已经大概有了计划,难的是中军精锐。
事已至此,纵然宁统将镇北军管得如铁捅一般,他们也要凿开条缝来,更何况,镇北军根本算不上铁桶,就人心齐这一点上,顶多是个栏木桶,还漏水。
他想着想着就出神了。
江宛眉头微皱:“霍娘子可不是被魏蔺吓一吓就能放弃的人,你们没有冲突,到底是什么原因,霍娘子愿不愿意放弃和覆天会勾结?”
余蘅:“这取决于你。”
“我?”
“昨夜霍五娘收手,盖因你当时的强硬,你以性命要挟她,她投鼠忌器。”
“真的?”江宛不信。
“真的。”余蘅道。
但昨夜的情况的确凶险许多,魏蔺与余蘅约定以烟花为号,可惜魏蔺带人冲进来时,还是中了迷烟,余蘅事先吃了闫神医研究出的灰蛇草解药,倒是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那种情况下,霍娘子只要愿意,可以让他们所有人交代在这儿。
余蘅问霍容棋:“你舍得江宛去死吗?”
霍容棋说:“有我在,她不会死。”
余蘅又问:“那让你的团姐儿从此恨你,恨你一生,值得吗?”
打蛇七寸,霍容棋只能退了。
想到江宛那两声掷地有声的“想杀他,先杀我”,余蘅忽然觉得脸颊发烫。
江宛:“霍娘子为什么挑昨夜对你下手?”
余蘅回过神:“昨日刚传来的消息,呼延律江已重兵压境。”
江宛噌地站起,牧仁也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难道真的要开始打仗了?
宁统真的信得过吗!
余蘅道:“你先别着急,如今还不曾真正打起来。”
“重兵压境,离打起来怕也不远了。”
“你先坐下,听我说。”
江宛看着他,慢慢坐了:“为什么要开战了,霍娘子就要杀你?”
余蘅道:“要开战了,她们的计划已经到了收尾的关键时候,自然不能让我破坏。”
江宛点头,正要说些什么。
门外无咎道:“有个米店老板的求见。”
必定是席先生。
江宛道:“快请。”
席先生这个时候上门,一定有大事。
江宛想了想,本欲叫无咎带走牧仁,有些话,孩子听了只会害怕。
可牧仁稳稳坐着,眉宇间竟然颇为严肃……
若是不出意外,牧仁将来会做回阗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