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蘅哼了一声:“纵然你发觉他们相见,又如何?”
“你是否知道十余年前的假驸马案。”
“莫非那女官就是……”
“的确,那女官如今叫史音,便是曾以女身科举,险中状元的曾子佳。”
余蘅若有所思:“户部有一员外郎名曾晰。”
“二人本系表兄妹,曾子佳本姓尚,家中贫寒,其母将其送给娘家抚养,往事说来话长,总之曾子佳与曾晰儿时有谊,当年她殿试时被逐出宫门,收留过她的便是曾晰。”魏蔺道,“假驸马之事被视作科举之耻,因曾子佳在大殿之下放出狂言,道是天下男儿尽不如,娥英如今称状元,故而此事多年不曾为人提起,当时先帝虽不曾惩戒她,但她还是被人报复折磨,从此了无音讯。”
“此女非小志。”余蘅道。
魏蔺道:“她想将天下男儿踩在脚下,想要在朝堂上一展抱负,她若以为大长公主是志同道合之人,大长公主也许想......称帝。”
余蘅却浑不在意,“女皇登位,再添一个女宰相,挺有意思的。”
魏蔺听余蘅语气不正经,无语道:“倒是便宜了你看好戏。”
其实他今日并不想提起此事,若非看到那个锦囊上有“当思尧舜”一句……当思尧舜,这句话是劝诫之语,教人不忘历代明君,难道会有人这样告诫一个卖西瓜的吗?
既然有人劝余蘅做明君,那么他首先是君。
既然天下已经乱了,人人都想造反,那么余蘅登位对他,对江宁侯府未尝不是好事。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余蘅的性情他是清楚的,虽看着万事无所谓,其实真当其位,必定鞠躬尽瘁,而且余蘅也确实比承平帝心胸宽广些。
魏蔺的这一番心理活动是绝对不会现在就说出口的,他不说,余蘅就当他没想,只关心眼前事。
“闲事就别提了,眼下当务之急是罗刹女的去留。”余蘅敲了敲桌子。
魏蔺收心:“罗刹女在手,我们便能威胁罗刹王。”
余蘅道:“如今既然有了地道可用,也可将罗刹女送去城中。”
这时,外头来人回禀:“殿下,探子送消息来了。”
“快进来。”
探子下跪:“拜见殿下,魏将军。”
“起来吧,如今外头有什么消息?”
“我等无能,只探得两条消息,一是,北戎手里有一名人质,听说是宁统的侄子,今日北戎大王带人质在定州城下威胁宁统将军,宁将军有意相救,但被阻拦,二是,北戎俘虏镇北军约八千人。”
“下去休息吧。”余蘅道。
魏蔺若有所思:“宁统有侄子?”
“此事不明,暂且不论,我看罗刹女还是该送进城里,我们势单力薄,如今能站得起来的兵丁也不过四百余人,与罗刹王对上没有胜算,还容易暴露自身。”
“那就送她入城。”魏蔺道。不过余蘅要送罗刹女进城想来也没有这么深明大义,那宁统侄子的事委实反常,他送罗刹女进城,恐怕也是为了郑国夫人的安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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