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安阳说的是实话,她不在意权位,不想做皇帝,那么换句话讲,她也不会在意这天下安不安稳,没有志向守天下太平,也就没有志向非要天下动乱。
难道她做这一切什么都不为吗?
不,她说好戏刚刚开场。
她要看戏,还要看精彩的戏,这场戏又是什么?
如果只为了看戏,那就只是个看客,她会点戏,但戏文一旦开唱,她不会插手舞台上的戏文要演什么。
根据江宛推测,安阳大长公主应该已经看了一段时间的戏了,至少他们在北地,行事并未遭受特别大的阻碍。这应该也能佐证安阳不是非要北地陷入战火。
莫非,这出戏其中一幕就是解北地之困?
江宛觉得自己隐隐摸到一点边了。
这时,安阳手里的酒瓶滑落,砸在地上。
“我倦了,你走吧。”
江宛回过神:“殿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吧。”安阳声音慵懒。
“我住在小青山的这几日,可有人来找过我?”
安阳做了个手势,侍女纷纷点起灯烛。
室内大亮,江宛有些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睛。
“余蘅来过,他喜欢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江宛揉着眼睛。
安阳:“你也喜欢他?”
江宛点头:“嗯。”
“那你就能看看他到底能为你做到哪一步了。”
安阳面上有淡淡的红晕。
“他们余家的男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人,把一切都算计得透透的,还要怪别人跟他们玩心眼,惦记皇位的是如此,不惦记皇位的也是如此,”安阳目如烁星,“你想做皇后吗?”
江宛连忙摇头,如避蛇蝎。
“若是大梁有个寡妇皇后,这戏就更好看了。”安阳笑道。
江宛不解其意,安阳却已经站起,朝内室去了。
“送客吧。”
……
腊月二十二日这天早上,阿柔起得很早,因为她记得夏珠说过,明日是祭灶节,所以今日家里要做些黏糖。
阿柔喜欢一切跟过节有关的活动。
早起,夏珠给她穿衣服的时候,见她有些呆呆的,便问她想什么呢。
阿柔道:“就快过年了,可我娘还没有回来。”
夏珠向来懒得想太多,转述抚浓的话:“夫人去别人家做客了,年前肯定回来。”
“可她去哪里作客了,到底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让她连家都不回了。”阿柔小嘴儿撅得能挂油瓶。
“这临近年关,娘家辞少爷不是没给你布置功课么,你正好去花园里跑跑,梅花打苞了,你去摘点来做胭脂吧。”夏珠手脚麻利,虽然看着人高马大的,但是每次给阿柔穿衣服,都是又快又好。
昨夜阿柔和蜻姐儿又是一起睡的,夏珠帮阿柔穿完了,就把她抱下地,再帮小的穿。
阿柔一听做胭脂,立刻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