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衍重重咳嗽了声,唇角溢出来丝丝缕缕的血液,他修长苍白的手指抵在唇边,又不受控制的咳了几声,冰凉指尖擦过唇角的血液。
过往所发生的一幕幕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在脑海中,如同梦魇般摆脱不掉,每一次的刻骨记忆都带来了细密疼听,留下了深沉亘古的疼痛,并不尖锐,却绵长悠远,如剧毒般侵占了所有的情绪,难以摆脱。
真奇怪。
为什么会感觉到疼呢。
他有多久没有这种感受了。
墨离衍稍微沉默了下,冷冷静静,清清楚楚的在心底告诫自己。
他的选择,
他从不后悔。
一切后果,
他来承担。
夜,
子时。
一支军队训练有素,严谨静穆的飞速掠过山顶,走路无声,悄无声息的穿过了高山,昏暗的月光落在他们坚毅刚硬的容颜上,杀伐煞气毕现。
而墨离衍走在了最前面,黑衣战甲,冷冽无情,背脊孤挺笔直,宛若天神。
即使心中再疼再伤,他还是要保持所有的冷静自持,在万千敬他信他如信仰的战士面前表现出风轻云淡,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这一生,
也便只能为那仇恨和谋略而活了。
疏疏月光映照在白雪上,映照在数上,映照在瑾王淡漠冰冷的神情上。
三日了。
他们大抵都以为墨离衍会坚定攻占连城,殊不知从那第一天开始他就已经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这三日在另外一个意义上也只不过是一个迷计,将韩国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连城上而忽略其他城池。
在这之中,墨离衍已经明确了自己想要攻城的目标。
是与连城相隔的苏城和寒城。
大概谁也没有想到,
墨离衍会这么大胆又堂而皇之的转移他人注意力并兵分三路。
一守军事基地,营造假象。
其余两股军队分别夜袭苏、寒两城。
这几日,
他已经将两城的布防和军事领域研究的透彻,倘若没有意外,在此次战役结束之后,他也应当回京复命。
至于连城
不要也罢。
墨离衍和卫平生分开,分别在两军中。
此刻,
墨离衍携精锐士兵掠向寒城,并且在城外四周呈现出某种包围圈的趋势。
逐渐向在夜色中仿佛一无所知的寒城靠拢。
他站在黑夜中,
看着那在视线中逐渐清晰的寒城,稍微眯了下眸,无声打了一个手势,示意身后的士兵全部停下。
望着那寒城,眸色莫名。
他听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指尖稍微一顿,神情在夜色中深不可测,冷戾矜贵。
最后,
他忽然间开口,薄唇轻启,极速的清清楚楚的吐出一个字:“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