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染白不耐而烦躁的挑了下眉梢。
墨离衍搞什么。
她的视线从瑾王身影上收了回来,又在不经意间落在那被墨离衍放在了旁边的药碗上,深褐色的药汁散发着苦涩的味道,她想到墨离衍刚刚的动作和言语,眸光冷了下来,如凝着一层薄薄的冰,就那么侧身倚靠着,随手端起了那瓷碗,毫不在意的摇晃了两下,褐色药汁险些倾洒出来。
最后,
她看着瑾王孤挺背影,突然手腕一个用力,直接将那端着的药碗扔了出去!
在空气中形成了一道完美的抛越线之后,“砰!”的一声,瓷碗砸在了墨离衍脚边,四分五裂,迸溅四周,那其中装着的药汁洒了一地,空气中的苦涩味道愈发浓郁了起来。
墨离衍原本往前走的步伐顿在了那里,心脏似乎被利器盾击,没再往前走一步,身形微僵。
她就那么厌恶他?
厌恶到连他碰过的药也不想喝?
那空气中的苦涩迅速侵占了心脏,仿若有毒般一经触碰便无休止的蔓延向四肢百骸,每一根神经仿佛都在细微的颤栗,泛起了深沉悠久的刺痛。
气氛就这么僵持凝结了下来,令人窒息的压抑席卷开来。
他们谁也没有动。
染白慵懒懒的斜靠着,漫不经心的很,就那么冷眼旁观着那一副画面,一双桃花眼斜挑着盎然邪气,毫无温度。
而原本应离开的瑾王却未曾再往前走一步,仿佛被定格静止的那一刻,停在了原地,背脊线条绷的许些僵硬的笔直。
最后,
那看似冷淡平静,高高在上的瑾王殿下,竟然在一片死寂冰冷的气氛中,在少女漫不经心的目光下,慢慢俯身下来,单膝半跪在地面上。
拿起旁边的红色托盘,修长完美如艺术品般的手指试探的伸出去,划过了那一地四分五裂,支离破碎的尖锐瓷片,然后一片片从容沉默着捡了起来。
因为看不见的缘故,他无可避免的因为触碰到尖锐瓷片而划伤指尖,很快侵染出鲜血。
染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眸色很淡,像是轻拢了一层寒江薄雾,怎么看也看不真切。
她看见墨离衍单膝半跪,垂着眸,神情冷淡雅如初,一个个捡起那迸溅碎裂的瓷片,手指就生生触碰到最尖锐的部分,很快刺破皮肤,殷红血液一点点侵染了出来,染红了手中碎片,一滴血珠顺着他指尖流淌,滴答落在了雪白瓷片上。
但他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还可以很平静的拿了起来,放在托盘上,然后再去捡另外的碎片。
手心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