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漫和鞠世昌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匆忙订了第一时间的飞机票连夜赶回了国。
等来到医院的时候,莫约是早上七、八点钟的模样了。
正好匆匆与修长少年擦肩而过,轻风带去少年一截衣摆,冷酷又禁欲。
在江予言离开的五分钟后,
重症监护室。
女孩垂在身侧,打着针的手指若有若无的动了动。
在重症监护室待了24小时之后,转到普通病房中。
眼前是重重叠叠的昏影,灯光在晃来晃去,世界仿佛在摇晃。
染白睁开眼的那一刻,眼底冷冽而寂然,仿佛蕴含了一汪深潭。
分外清醒。
因为期间并不允许家属进去探视,所以只能在外守着。
云漫一颗心仿佛在烧灼中煎熬,此刻看到女孩子醒了过来,如释重负,一惯强势的作风在瞬间消失,紧张不安的看着女孩子,声线克制着颤抖和激动:“白白你醒了!”
旁边鞠世昌的表现比云漫好一定,强撑稳住,微微皱着眉,上前一步:“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染白平静的盯着天花板,眸色是波澜不惊的浅淡,萦绕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她唇瓣轻轻动了动,开口说了清醒后的第一句话,声线哑的不成样子,偏生又冷的过分。
她问:“江予言呢?”
听到这个问题,鞠世昌和云漫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也基本了解了这件事情,知道是那位江家的少爷把他们女儿救下来的,云漫十分感激。
她真的不敢相信,如果只有她女儿一个人,还身患心脏病,在那样的情况下到底应该怎么办。
云漫也想去感谢人家,但是那位江少高烧不醒,暂处于昏迷状态,她也只能先行作罢。
云漫自然而然的把染白的话理解为对救命恩人的担心,安慰道:“他在另外一个病房呢,没有生命危险,白白你别担心,等你好了以后,我们再去感谢他。”
染白默不作声的侧过眸,神情冷漠到难以复加,没有说话。
染白醒过来的那时候,时清词正在手术室中给一位患者做手术,在两个小时后结束。
年轻医生摘下了医用手套,换下手术服,第一时间往染白病房走去。
鞠世昌点了点头:“时医生!”
时清词一步步走向病床旁,长身玉立在那里,那双清透冰雪般的眼眸映着染白的影子。
“醒了。”时清词微微弯了下薄唇,一瞬间淡去了许些凉薄,仿佛冰雪初融,淡然的说了一声,显得那么行如流水,又令人心安。
染白指尖轻动,发出了一个简短的音节:“嗯。”
时清词看着女孩子苍白若雪般的脸色,视线又滑落在那脆弱的黛青色血管上,眼底深处沉沉浮浮的酿着幽暗的情绪,可嗓音却清透如轻风:“哪里不舒服,跟我说。”
时清词公事公办的问了染白几个关于病情的问题,有种淡然而冰冷的程序感,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缱绻。
“时医生,这些天真的麻烦你了。”鞠世昌真诚的道谢。
年轻医生清雅的颔首,绅士矜贵,风度翩翩,说:“应该的。”
云漫纳闷。
应该什么?
大概只是客气一下。
云漫盯着那滴水的药袋看了看,确认都滴完了之后,准备按铃叫护士过来拔针。
“我来就好。”清冽好听的嗓音打断了云漫的动作,年轻医生平静的说了一句,然后微微俯身,修长白皙的手指按在女孩手上,冰凉指尖轻缓撕开白条,可以很明显的看得到女孩手背上残留下来的红痕,在半透明的冷白肌肤上格外突兀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