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只要染白想,
他可以直接将命给了她。
多病态的感情。
大概没有人会接受。
所以她也真的不接受。
在亲眼目睹女孩单薄身影昏迷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在眼前分崩离析,碎裂开来。
要命。
时清词这一生唯一的慌乱和心动也就都给了染白,有且仅有,是唯一。
他最终还是选择认输。
他退让。
他低头。
他屈服。
只是因为染白。
仅此而已。
他是女孩的主治医生,女孩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情况,除了染白自己,没有人会比时清词更加清楚。
即使在日复一日的治疗下,依旧抵抗不了病情的恶化。
一年。
只有一年时间。
心源找不到,
会死的。
真的。
时清词从来没有那么方寸大乱过,失去了所有的从容和风度,一贯的风度翩翩冷静自持在瞬息间碎裂。
该怎么办。
能怎么半。
那段时间,
暗无天日。
时清词用尽了所有的资源和人脉,甚至不择手段的联系游走在灰色边缘地带的人。
千方百计,也只不过为了一个人的命。
却无济于事。
找不到。
怎么能找不到。
一年的时间愈发逼近,女孩的身体日复一日的衰竭,直到根本不可能离开医院,只能靠着治疗维持生命。
没有人会知道当时清词每每看到这一幕的心情。
他甚至推掉医院的所有工作,将所有的时间完全用在染白身上,有时候还会接连几天不眠不休的守着女孩。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怕。
那胜过他的命。
更不会有人知道时清词有多恨。
恨他自己,
无能为力。
恨他自己,
为什么不是熊猫血。
如果他是,这一切迎刃而解。
多疯狂的情绪。
无人知晓。
无数日日夜夜,夜色星空,那一轮清淡的上弦月已渐行渐远,不改清朗风骨熏燃幽静迷离夜。
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这句凄凉悲伤的诗在脑海中闪现的时候,一种痛入骨髓的悲哀袭来。
他的女孩,
那一场杏花春雨的季节之于初遇,绝不会埋葬在残忍破碎的生死枯荣中。
时清词最终还是不择手段的用了最迫不得已却也是唯一的办法。
他很早前,早在那一场手术,就知道江予言是熊猫血。
但是这是底牌。
不到必要时刻,时清词不会用。
无关任何道德底线,只是因为他知道染白接受不起。
可是现在
没有办法了。
也没有时间了。
只有江予言。
只有江予言可以救染白。
所以他冷静缜密,处心积虑的算计着办公室的谈话,每一句话,每分每秒,都是经过无数次的机关算尽得来。
他知道江予言喜欢染白。
他知道江予言一定会做出什么选择。
很卑劣很极端的手段。
他从不否认。
无论在给他多少次选择的机会,他依旧会选择这样做。
他什么也不在乎,不择手段也好,卑劣至极也罢,他只要染白活着。
给他好好活着。
染白承担不起,没关系,他来承担。
一切由他解决,女孩只需要如水年华,干干净净。
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时清词就从来没打算告诉过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