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用了半月时间抢回三座城池,几乎是一场血洗,手段残忍又血腥,帝王很少参与战场,几乎没有管过,对于上一世已经做过的事情也不感兴趣。
上一世,染白在战场上待了很久,顾惊羡那时在西濬,这次真正陪着染白和蛮夷交手,对方野兽般狂乱的攻击性还是让顾惊羡心头一跳,总担心染白受伤,也不受控制的想起曾经,当他在西濬争权的时候,染白在战场上是什么样子。
远在边疆苦寒之地,不比京城,军中也节俭,更是深秋转入严寒之际,谁都希望彻底剿杀蛮夷。
将军也没了时间再和帝王针锋相对,连碰面都很少,帝王没找过她,也完全没有出手帮她的意思。
发生意外的那次是大年三十的前几天。
有人阖家团圆,欢声笑语,也有人风雪交加,战场厮杀,不能和家人团聚,远在千里之外。
在营帐中看书的人,动作忽地一顿,心口处忽如其来的陌生疼痛汹涌而刺骨,她容色不变,缓缓眯起眸。
在第一时间想到了疼痛共享的问题。
染白平静放下手中的书,走出营帐,此时风雪正盛,扑面而来的寒意侵入骨髓,她往外走去,远远就看到满脸沾血的士兵扶着一个人,大声喊军医,声音嘶哑,穿破风雪。
近了才看到,
将军银色战甲染血,心口的位置竟插着一柄寒箭,鲜血淋漓,在寒风下已经暗红干涸,铁箭已经被人生生折断了大半,看起来触目惊心,尤其是在冰天雪地的映衬下。
帝王站在原地看了几眼,心脏传递着相同的陌生的疼痛,尖锐又冷冽,连每一根血管都在为之战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们是同一个人。
染白厌烦极了这种感觉,她走过去,气压低的骇人,嗓音漠然:“给我。”
士兵看到染白,眼睛也亮了,赶紧把将军交给染白,毕竟在他眼里,对方是将军的姐姐,一定很靠谱。
“不用。”那人身形颀长,脸色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浑身是血,模样看起来着实吓人,一身冰冷阴骘,想也不想的拒绝,吐字时声调还极力维持着平稳,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早该晕了过去,她却硬生生的习惯清醒。
“逞什么强?”染白轻嗤,看着将军那副模样,直接从士兵手中把人带过来,动作算不上温柔,强行带人回了营帐。
士兵站在原地,松了一口气,抹了把脸上的血,露出灿烂的笑。
看起来将军姐姐还是很关心将军的!
他刚刚看这位大人的表情,差点以为她是还想再补上一箭。
“都说了不用。”被这么粗暴又毫无面子的带走,狼崽颇有些恼怒,只是现在的身体状况又不得不受制于人,连步伐也踉跄,几次想甩开对方的手也无力,可偏偏一丁点示弱情绪也没有,反讽道:“你干什么,看我笑话?”
“孤没那么闲。”听着那沙哑抽气的声音,染白无动于衷,攥紧了她的手腕,修长手指漫不经心的搭在将军削薄肩上,隔着冰冷的银色战甲,语调平稳:“怎么,要孤现在松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