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习跟褚舟止久了性子也随意几分,在山谷清净憋了太久,下山后就兴致勃勃找别人唠嗑。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褚舟止笑着望向她,坐在染白的对面,袍服血红,领口露出的一截颈项几乎透出珍珠的白,丰神俊朗又蛊惑人心,风流贵气中令人觉得高不可攀,修长手指托住下巴,潋滟眸子碎光涌动。
几乎是他来到小店的一瞬间,就成为了焦点,吃个饭也不消停,总有目光瞥过来。
“还可以。”大概就是走到哪都招蜂引蝶,染白淡声应了一句。
“这世间之物五花八门,稀奇古怪。”褚舟止轻笑,懒洋洋道:“你跟着我呢,好好享受就行。”褚舟止性子散淡,随心所欲,游历江湖,就为了一个玩字。
“……”
谢谢?
这个人性格也奇怪,看起来就是不安静,散漫到极致,按理来讲在山谷中停留多日应该很折磨,但褚舟止不管到哪,是热闹还是安静,都能做到乐在其中,逍遥自在。
在山谷中养花逗鸟,摘果培药,偶尔抓回来几个动物一脸严肃说今晚要吃什么,闲的无事拔一拔黑煞的胡子,扯下来一把珍贵药材喂给野猫,把老头惹得怒吼满山谷追他又笑盈盈的行礼道歉。红衣风流恣意,沐着日光。
和在繁华闹事中没什么区别,一样乐得自在。
虽然总是不着调,但在这江湖大概没有比他还清透的人。
“我知道我生的好看,你也别这么看我。”褚舟止勾唇浅笑,狭长含情的桃花眼朦朦胧胧,轻佻灵动,主动给染白夹菜,懒懒道:“毕竟我名声也挺重要。”
“你还有名声?”染白冷嘲。
“怎么能这么说公子?”褚舟止斜斜靠着,跟没骨头似的,露出的腕骨也雪白诱人,蹙眉模样有些不悦,还有点莫名的可怜,语气漫不经心:“我怎么说也算你半个主人,不敬重就算了,居然还总欺负我。”
说着,他叹了口气,嗓音意味不明:“捡的时候还以为是兔子,都怪我识人不清。”
“……”
论骚,染白自愧不如。
小店中的客人不算少,还有人手臂上攀爬着一条花蛇,口味就很独特。
“这次的武林大会你去不去?”
“当然去啊,十年一次,到时候也不知道场上又涌现有多少英雄豪杰。”
“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了老了。”
“这上任盟主还是路家,听说路家这一辈又出了一个天才,年纪轻轻身手了得,性子又温润知礼,也不知道路家能不能蝉联两届……”
“这事说不准。”
染白不动神色,眸色浅淡。
武林大会于一个月后在浚州召开,西疆偏僻,路途遥远,光是赶路就用了半个月,一路赏山玩水,好不自在。
到了浚州后,这一次褚舟止没有买宅子,因为原本就有,几年前他来过这里,染白几乎怀疑褚舟止去过的地方都有住处。
距离武林大会还有半个月,江湖已经沸沸扬扬的传开,天下豪杰都涌来一处,这是浚州最热闹的时候,只要走在路上,都能在一片繁华中听到武林、盟主、比试等的声音。
路家世世代代居住在浚州,这一届的武林大会,被看好的路玮也势必会参加。
当初原主就是在这里,在浚州。
被江湖逼到绝望,烈火焚烧。
那是半年之后的事了。
现在足足早了半年。
夜色晦暗,染白翻出宅院,来到神医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