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韩当反应够快,斩断了一枝长戟,落在了地上,身旁亲卫甲士一起上前拼死抢回了韩当。
汉军的军阵在这时终于是崩溃了,之前能一直顽强抵御黄巾军,虽然陷入围困,但凭借着严密的军阵还是可以抵抗黄巾军的攻势。
但少了孙坚和他的一众亲卫充当的救火队员,再加上黄巾军多了徐晃和何曼两员战将,在黄天使者跟着徐晃、何曼两将涌入汉军军阵之后,汉军的军阵终于彻底崩溃了。
韩当此时浑身已是伤痕累累,他的左臂被一名黄巾军的武卒刺伤,已是不能双手作战。
他的亲卫死死地护卫在他身侧,拼命和汹涌而来的黄巾军军士厮杀着,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长刀已经被韩当丢弃在了地上,他拔出了腰间的环首刀,要做最后一博,胸腔的伤势让他每呼吸一口都是一种折磨。
“孙坚,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何曼手持着精铁长棍分开了众人,只一棒便将拦在韩当身前的一名亲卫打翻在地。
那亲卫甲士虽然穿着铁甲护身,但何曼一棍竟然将那胸甲都打的凹陷了进去,那亲卫登时倒伏在地上,血沫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流出。
何曼此时冲冠眦裂,大声喊叫道:“我要杀了你,为死在下曲阳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哈哈哈哈哈!!”
听到何曼的声音,韩当却是放声大笑道:“我家主公怎么会死在此地!何曼,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是何人!”
拦在韩当身前的亲卫终于尽数倒下,何曼这才看清了韩当的面孔。
“韩当!”何曼脸色大变,猛然偏头看向汉军大阵的方向,“上当了!”
“不愧是朱儁”
许安看着汉军的前阵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
祖茂的旌旗倒伏之后没有多久,朱儁的大纛旗就已经前移到汉军前阵的后方。
所以虽然斩杀了祖茂和韩当两名汉军的统兵将领,还击退了孙坚,但是汉军在朱儁的指挥下还是稳固住了局面。
并没有让黄巾军扩大战果,不过许安也没有觉得可以这么轻易击败朱儁。
日至午时,如果没有波澜,两军只能收兵回营,前线传回给许安的消息已经逐渐地趋于平静,久战之下双方的军士都已经露出了疲态。
“咚!咚!咚!”
右军的位置突然鼓声大作,浑厚的鼓声甚至都清晰传到了许安所处的高台之上。
许安举目望去,只见右军方向,无数红旗攒动,喊杀声震耳欲聋,红衣玄甲的汉军士卒汇聚在一起,组成了一道巨大的浪潮,向着黄巾军的军阵狠狠拍击而去。
龚都带领着黄巾军骑兵想要支援于毒,但大队的汉军已是截住了黄巾军骑兵的去路。
眼见右军异变陡起,许安当机立断道:“白雀,苦晒。”
“在!”
一盘的白雀拱手领命道,山中的贼匪首领,归附许安的,如他白雀,还有苦晒,司隶等人都是直属在许安麾下作为部将调用。
“你们二人速去调集三曲武卒,前去支援于毒!再命中军骑兵火速驰援!”
“诺!”
白雀和苦晒领命不敢耽误,匆匆而去。
高台上的传令兵领了许安的调动骑兵的手令也是急步走下高台。
许安双手紧紧地握住栏杆,面色凝重地看着右军的方向。
他本以为黄三带领的锐士足够能顶住汉军的攻势,但看来汉军的战力还是超出了他的预计。
只希望于毒能坚持住到武卒援军的来到,中军的骑兵回援的只能减少溃败后的伤亡。
汉军攻击强度之烈远远超乎于毒的想象。
于毒于光和七年中平元年184年于淇县起兵,不是没有遭遇过汉军,但冀州郡兵战力和眼前的郡兵却是大不相同。
汉军的左阵别部司马张超统领,以黄盖为先锋。
刚一接战,黄盖便带着汉军锐士连破了黄巾军五处军阵,
要不是许安给予毒留了一部弓手,只怕是第一波冲击黄巾军右军就会被汉军的左翼给直接冲溃。
普通的黄巾军军士和汉军的士卒简直没有办法相比,所幸凭借着密集的军阵,还能勉强阻挡汉军军阵的推进。
只不过面对黄盖所带的锐士,普通的黄巾军军士实在是力有未逮,甚至手中的长矛都不一定破开锐士的铠甲。
于毒统领着右军只能一退再退,直到于毒将军旗插在了黄巾军右军前阵的位置,再加上白绕和眭固两人拼死抵抗,这才接下了汉军的攻势。
和张燕领兵纵横真定,冀州不同,于毒在山中实际上没有指挥过太大规模的战斗,就算和杨凤也不过是双方接战三四千之数。
一次性指挥七千余人虽是防守列阵,却也让于毒忙得焦头烂额。
甚至于他都没有发现,中军的位置一支朱儁的家兵,已经悄然在汉军的左阵后方列阵。
此时的汉军左阵和黄巾军右翼的前阵处,各级将校大吼着向前,拼命地维持着几近崩溃的阵型,努力地向前推进。
双方军士列阵而战,两军接战处,几乎成了一片生命的禁区,无数军士的尸首倒伏在中央,却无人理会。
有了黄三带领的一千余名锐士协同防守,此时黄巾军终于勉强能抵挡住汉军的攻势。
白绕和眭固的军旗飘扬在前阵的方位的,他们两人骑在战马,时刻注视着黄盖旌旗的位置。
他们的任务就是抵挡汉军可能到来的突袭,还有支援崩溃的军阵。
“旌旗动了!”
白绕眼中瞳孔微放,握着马鞭指向远方黄盖旌旗的方位,大声喊道。
“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浑厚的战鼓声突然从汉军的阵中传来。
眭固面色一变,赶忙带着卫士冲向黄盖旌旗的方位。
但交战多时,黄盖怎么不知道于毒的战法,旌旗落后黄盖足有数十步之遥。
此时黄盖早已带着锐士突入阵中,身后朱儁的一众家兵蜂拥而至。
黄盖身披重甲冲锋在前,数枝长矛从军阵之中伸出,向黄盖刺来。
黄盖面无半分惧色,一转手中铁鞭顿时便荡开了来袭的长矛,面对枪林黄盖不退反进,铁鞭翻转之间身前拦路的黄巾军纷纷翻倒在地。
不说大部分的黄巾军军士连甲胄都没有,就算是身披铁甲,只怕是硬受其一鞭,也是个衣甲尽碎的下场。
右军前阵的黄巾军根本无法阻挡汉军锐士发起的突击,一时间多处黄巾军的军阵被左阵的汉军攻破。
军阵之中一名黄巾军的军候大声地呵斥着,连续斩杀了数名溃逃的军士,但还是止不住溃势。
汉军锐士涌来,这黄巾军军候的身旁只剩下了三四名卫士,虽然他拼死抵抗,但却没有半点办法止住汉军前行的步伐,就跟他无法止住军阵的崩溃一样。
眭固驱马还未赶至前线,前方的溃兵就已经向后涌来,若不是眭固当机立断,下令斩杀所有冲击军阵之人,只怕是眭固和他的亲卫队也要被这波溃兵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