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执行军令的旗手和传令兵见状,也停止了动作。
“大纛传令,全军后撤!”
卢植面色微厉,他的手按在了腰间的汉剑,再度提高了声音。
“铮!”“铮!”“铮!”
望杆车上数名亲卫甲士皆是一齐拔刀,望杆车上一阵剑拔弩张。
两名汉军将校见状不由面色大变,向后连退了几步,不敢再劝阻卢植。
“呜————”
沉闷而悠长的号角声从望杆车上响起,随后蓝色的旌旗在望杆车上摇动。
汉军阵中的战鼓声,也缓缓的停止了下来,退兵的金声在中军的位置响起。
插着火红色大纛旗的望杆车缓缓的向后移动而去,训练有素的上军营也跟随着望杆车缓步向后行去。
……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再度响起,三名面色因为用力而显得狰狞无比的武卒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刺向了韩猛。
韩猛向后急速撤出一步,转动长柄战刀,只是一转,刀口斜击中了其中一杆长枪,随后巨大的力道的便使得那长枪偏移了方向,撞击再另外两杆长枪的上方,将其带着也偏向了另一方。
凌厉的杀机从韩猛的眼眸之中浮现,韩猛向前踏出一步,将长刀旁侧一甩,松开了握持着刀的右手,长刀向着他的右侧急速的滑落而去。
“当啷。”
长刀的刀口磕碰在草地之上,和一柄掉落的环首刀碰撞在一起,发出了一声脆响。
韩猛虎吼一声,一把抓住了长柄战刀的尾部,虎臂抡起,那长刀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的砸向了那三名一起冲击而来的黄巾军武卒。
骨头碎裂的声音和鲜血的味道同时传来,那三名黄巾军的武卒应声倒地,血沫从他们的口中涌出,其中一人的胸腔几乎是塌陷了下去。
韩猛倒提着长刀,再度上前数步,面色凶厉的向前望去,黄巾军的武卒虽然勇悍,但是见到如此场景,一时间紧靠在一起,举着枪盾徘徊在韩猛的身前不远处,也是不敢继续向前。
“司马!”
韩猛身后四五名亲卫终于是跟了上来,韩猛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将他们都抛在了后方。
“司马,大纛正在后退,卢将军下令让我们且战且退!”
韩猛喘着粗气,转头看向身后,位于中军望杆车上那面火红的大纛旗,确实正在缓缓后撤。
退兵的金声在这时也从后阵响了起来。
“且战且退?”
身前一众列阵而立的黄巾军武卒虽然还不敢上前,但是韩猛知道,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重新恢复斗志,向前冲来。
不远处,一面绣着“何”字的土黄色旌旗也正向着他的方向急速冲来。
“仗打到了这个份上,又如何能且战且退……”
……
在黄巾军迅猛的攻势之下,汉军节节败退,就在这时一名眼尖的黄巾军队率却注意不同寻常的一幕。
他呆呆的昂头看向远方,随后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直到又过了一会,他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狂喜了之色!!!
“汉军大纛退了!汉军的大纛退了!汉军败了!!!”
众人正处于鏖战之中,无论是黄巾军的武卒,还是汉军的甲士,皆是抬头看向中军的方向。
那黄巾军的队率并没有虚言,汉军中军望杆车上,卢植那面火红色的大纛旗,正在缓缓的向后退去。
……
“卢植退了?”
许安脸上露出了一丝愕然,他解下腰间的千里镜,向着不远处的汉军中军看去。
上军营正在后撤,卢植所在的望杆车也确实正在后退。
汉军如同落潮的潮水一般,开始缓缓向后退去。
许安放下千里镜眉头紧蹙,他观察完了卢植的那边的情况后,后看了一下前阵的接战情况。
汉军是真的处于下风,大部分的防线皆是摇摇欲坠,一些部曲甚至是处于崩溃的状态,旌旗倒伏,狼狈不堪的向后逃窜而去,那样的情形真的不可能是演出来的。
许安强压着心中的疑惑,他感觉十分不对劲。
卢植绝非是什么易于之辈,光合七年,正是黄巾军如日中天之时,面对锋芒最盛的冀州黄巾军主力,面对着张角和张梁带领的十数万黄巾军。
卢植连战连捷,一路势如破竹,野战之中击败了张角率领的冀州黄巾军主力,随后更是被其围困在广宗城,根本没有办法动弹。
许安确信卢植肯定不会败得那么轻易,但是他却不知道卢植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
尖锐的木哨声中,黄巾军的攻势越发的凌厉了起来,何曼、白饶、龚都、周仓四将更是一路推进,但是汉军却是且战且退,虽然显得有些混乱但却是诡异的没有彻底的崩溃。
许安通过千里镜,将汉军的阵列观察的清清楚楚,他看到了传令的骑兵,不停的从卢植所在的位置离开,然后向着前阵的方向奔驰而去。
望杆车上的各式各样的旌旗不停的挥舞,汉军的军队不断的被调动的起来,甚至还有一部分上军营的军卒被派往了前方,汉军防线看似摇摇欲坠,但实际上却是坚固无比。
两翼的骑兵搏杀也进入了白热化之中,成廉、魏越、郝萌、曹性四将带领着麾下的骑军奋勇突击,但紧要的罐头却始终会被汉军的骑兵缠住,并且汉军的弓弩手也会同时赶到,对己方的骑兵进行援助,也没有办法打开局面。
许安面色微变,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随即赶紧抬起千里镜看向汉军的后阵,那里正是卢植之前停驻时,修建的一处进攻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