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紧蹙着眉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许安开口,因为他心中的想法全都是猜想,毫无凭据。
“末将只是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许安握着战马的缰绳,等待着吕布的下,他知道吕布不可能因为什么小事而眉头紧蹙。
“昔日明公于河东郡山道布下伏兵伏击上郡兵,当时我也在其中,当日我们其实也派遣了斥候探查,但是却还是没有搜寻到明公部曲的踪迹,以致于陷入包围全军溃败。”
“所以我在想”
吕布越是深入西部鲜卑的活动范围,心中越是不安,这种不安,曾经在山道伏击战前出现过一次。
又在河东郡追击西凉军的时候出现过,两次皆是应验。
“西部鲜卑或许有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而我军的斥候缺少经验,不熟悉地形没有发现端倪。”
许安一瞬间只感觉身体发僵,吕布的一番话,让他犹如坠入了冰窟。
他终于明白了,这一路以来心中的不适感到底是为什么,这一路行来,前一百余里没有遇到西部鲜卑当属正常。
但是他们在西部鲜卑部族活动的地方,又行进了四五十里的路程,却还是没有西部鲜卑的踪迹,这却是有些
风雨越来越大,北面吹来的寒风从没有多少阻碍,辽阔草原之上呼啸而过。
往年此时的西部鲜卑王庭气氛虽说不热闹,但是众人大都已经躲在了温暖的帐篷之中避寒。
但是今年西部鲜卑的王庭却是喧闹非凡,身穿着裘衣,头戴着厚实皮帽的鲜卑人在王庭之中穿行。
急促的鲜卑语在王庭的上空徘徊。
一身裘衣,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西部鲜卑大人贺楼祁按着腰刀,脸色阴沉的看着王庭之中忙碌的卫兵。
大人在鲜卑部族的意思,差不多等同于匈奴的单于,虽然实际的意思有差距,但是鲜卑的首领就是这样名号。
不过这些也只能算各自用语的习惯,或者是汉庭按在他们头上的名号。
许安并不在意鲜卑这些部族首领的名号,所以在言辞之中,都是以单于代称。
贺楼祁正是如今统领西部鲜卑的统领,他此刻脸色阴沉的原因,正是因为就在前不久一名信使带了一个恐怖的消息。
一直以来老老实实盘踞在并州,甚至开启了边市,宣称着和他们互利友好的黄巾军,却在这时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从朔方郡一路奔袭而来,而兵锋所指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他王庭的所在之地。
黄巾军之心,昭然若揭,许安是想要一战攻破西部鲜卑的王庭,直接将西部鲜卑击溃。
“卑劣的汉狗!”
贺楼祁猛地一拳砸到了身旁的武备箱上,巨大武备箱发出了一声哀鸣,差点倒在了地上,低声吼道。
他原来就是觉得边市有些不对,但是却有说不上来,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黄巾军居然敢对他们西部鲜卑部动手,更没有想到,一动手便是杀招,千里奔袭王庭。
“大人,各地的部落都在往王庭赶来,第一波援兵大概可以集结两万骑,余明日午时之后抵达王庭,前方斥候来报黄巾军最前端的斥候突然加速了进军,现在大概离我军只有一百八十余里,我部斥候不敢再靠近了,再靠近恐怕便会被其发现。”
一名鲜卑贵族匆匆走来,垂头低眉向着贺楼祁禀报着。
“愚蠢!”
贺楼祁听罢,怒气忍不住的上涌,指着那鲜卑贵族破口大骂道。
“都他娘的到王庭外一百五十里了,你们还隐蔽个屁啊,原本那些汉狗可能没有察觉,但是你们现在还隐蔽,真当那些汉狗也和你们一样愚蠢!那些汉狗现在肯定发现不对劲了!”
贺楼祁气的咬牙切齿,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他一脚踢翻了眼前的鲜卑贵族,怒骂道。
“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要我手把手的教你?教你现在派遣斥候把黄巾军的具体人数探查出来!”
那鲜卑贵族眼见贺楼祁发怒,不敢再继续说话,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逃也似的离开了王庭,贺楼祁可不是良善之辈,当初不想叛离的人就是被贺楼祁全部斩杀,西部鲜卑这才独立于外。
贺楼祁此时的心绪已经彻底的乱了,现在王庭能够召集起来的壮丁不过三万人,算上老弱妇孺,还有奴隶,加起来也有七八万人。
但是面对黄巾军那些老弱妇孺又能起的了什么坐拥,至于那些奴隶,他们若是听到黄巾军来袭的消息,甚至会趁机作乱,又有什么助力?
“五万骑”
贺楼祁的心中略微有了一些底气,一百八十里的距离,还有两天左右的路程。
有这一百八十里的缓冲,一切都足够了,就算黄巾军急行军,他也能有充足的时间反应过来。
至于强行军,就算真的强行军,现在黄巾军离王庭还有一百八十里的距离,到黄昏休息的时候,也不过才过了二十里,还有一百六十里。
一百六十里,一个晚上怎么可能奔袭一百六十里,就算真的打破了常理,奔袭一百六十余里,到时候黄巾军难道还能作战?
那个时候的黄巾军就算之前再强,那个时候也不过只是一支疲惫之军,等到明日下午各部援军抵达,黄巾军必然败亡。
不过就算黄巾军正常行军,他也已经发出了王令,号召各部从四面八方合围黄巾军,还派遣了一部去断绝了黄巾军的后撤之路。
“呜”
西部鲜卑王庭之中,鲜卑人那独特的号角声已经响起,这是召集骑军的声音。
贺楼祁转头望向号角声响起的位置,他的面目狰狞的可怕,眼眸之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凶光
还有贪婪
贺楼祁舔舐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嘴角上扬露出了冷酷的笑容。
黄巾军千里奔袭,既是危险,也是天赐的良机,若是黄巾军的主力骑军被他在这里吃掉,那么并州原本属于南匈奴,属于黄巾军的牧场岂不是就全部属于他了。
甚至于更加富饶的并州,可并非是不能染指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