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之地土地肥沃,人口众多,粮食产量很高。
但是道路交通不便,从益州将粮食运输到中州损耗极大,甚至就是州内运输也损耗巨大。
张燕在南疆动兵,今年益州征收上去的粮食其实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了。
许安从桌面的文书堆里面找出了来自中军府后勤司的文书。
越是仔细的审视和深入的研究,许安的表情便越发的凝重。
本以为攻取了河北之地之后,财政危机能够得到解决。
但是现在看来,伴随着太平道在上党郡之时便存在的财政危机不仅没有解决,若是在这样不断的扩张,甚至还会有恶化的趋势。
穷兵黩武,动费万计。
而下一步,连年的征战,将会使得士卒凋瘁,怨声载道。
“徐鸿。”
许安从桉牍之中抬起头,冷声喊道。
“属下在。”
徐鸿听到许安的喊声,当即从门外迈步走入了堂内,他是腾骧卫的指挥使,负责时刻的保护着许安,同时也肩负着传达指令的任务。
“把许攸叫过来。”
徐鸿发现了许安的语气有些不对劲,而且用词也有些不对。
往日里许安从来都是不慌不忙,说的也是“请让”等词。
“诺。”
徐鸿不敢怠慢,他跟随着许安多年,一眼知道现在许安的心情绝对不好。
徐鸿应了一声诺后,便顺着长廊向着偏厅一路小跑而去。
许安皱眉看着桌面之上的文书。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粮草的问题,并州、益州、幽州三州之地的粮草几乎都已经全部耗空。
南调鲜卑俘虏,北迁中国之民大部分都是由冀州运粮保障。
北府军南下的粮草也是冀州调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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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的粮草供应,并州储备的粮草早已经在之前的北地的战事和新设的行省之中消耗殆尽。
五万北府军南下,也幸好是在内地,还是道路一直都维护的很好的并州之地行军。
中州受灾,今年虽然积攒了些许的余粮,但是并不多。
北府军进入西域,恐怕要耗空中州所有的储备,还需要凉州的接济。
而此时凉州因为西域之战,其储备粮已经是消耗了大半。
许安眉头紧蹙,他抽出一份凉州的报告,心中大概估算了一下,心中也有了相对应的轮廓。
凉州的粮草可以支持北府军抵达西域,但是抵达西域之后,却是没有办法支持其太久的时间。
在凉州州内还好,粮草运输损耗不大,但是一旦进入西域,粮草将会在路上大量的被损耗,根本不足以支撑北府军用度。
北府军……
许安转身看向悬挂着的舆图,北府军足有五万,若是缺少粮食,必将引起大规模的骚动,虽然其没有兵器甲胃,但是也不可以轻视。
编练北府军的目的,其实许安是受到唐朝的影响,唐朝对外作战曾经大量征召过外族士兵,并且也取得较大的成效,同时也有效了遏制了地方上的外族反抗势力。
在西域都护府这一片区域,其实也有可以耕种的土地,许安原本的计划是将一部分的北府军安置在那里,并设立卫所,实行卫所制度。
将兵制与屯政合一,屯田方式制度化,以卫所为单位屯田,耕战结合,以屯养兵。
卫所制度虽然后期容易崩坏,但是这本来就是暂行之法,许安本来也只是用来过渡。
在西域虽然多是戈壁、沙漠贫瘠之地。
但是适合耕种的地方也有很多,诸如盐泽、轮台、车师、尹吾等地水草丰满,土地肥沃,都可以用于耕种。
曾经西域长史府就设在车师的柳中。
西域都护府设立之后,明国以优握的条件想要迁移中国之民西迁,但是收效甚微,直到西域的商路通畅之后,前往西域的商队带来的大量的财物,并且得到安全的保证,愿意迁往西域的人才逐渐增多了起来。
不过直到如今迁到了西域的人一共也才三万多人,这个数字说少不少,但是说多也不多。
西域小国林立,但是大国也有许多,想要彻底稳固西域,那么西域都护府的中国之民起码要到二十万人,才能保证西域都护府能够有充足的粮草,并且有足够的军力稳定西域。
从凉州调运粮食再到西域,实在是太过于艰难。
而且最为重要的若是凉州出现了问题,那么西域都护府就会成为一块飞地,和中央断掉联系,难以援助和控制。
原本凉州储备粮食是完全够北府军支撑到来年的收成之季,但是郭泰对于大宛用兵,导致粮食大量的被消耗,凉州的粮食已经不足以支撑北府军开垦土地,支撑到来年收成之季。
许安的目光落到凉州之上,五万北府军既然对于西域多了,那么不如安置一些到凉州。
因为西域的问题,还有丝绸之路,所以凉州修建了比较多的工坊,一是生产商品,二是生产武备,除了工坊之外,还有一些矿山都需要工人。
如今在凉州、并州等地的矿山之中所工作的工人基本都是被判劳动改造的劳工,他们多是战场上的俘虏,还有被抓捕的流寇盗匪,以及经历了公审后的世家豪强,当地的军队负责监视其工作,防止发生骚乱。
而工坊都是集中化管理,工坊不仅受当地军队保护,工坊内也有驻军,而且还有狼卫的卫所。
分出一两万人调入工坊和矿场,完全可行,而且也不会因此引起骚动,毕竟有当地的军兵监督,能够掀起什么骚动才是真正的意外。
就在许安正在构想之时,堂外传来了一道颇为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许安转身看向堂外,堂外出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之前让徐鸿去叫的许攸。
许攸站在门口,额头之上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走到堂外的许攸准备进入堂中,但是却正好和转过身来的许安四目相对。
许攸心头微震,许安的眼神让他的心中不由的生出了些许的恐惧,想到徐鸿的提醒,他站在堂外,只感觉进退两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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