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打开寨门!”
有人惊恐的大喊,众人的注意力再度转移。
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那道用坚木所修建的大门,缓缓被拉了起来。
“隆隆隆隆隆——————”
犹如雷鸣般的轰鸣声由远至近,大地彷佛都在战栗,所有人都感到脚下的营垒正在颤动!
无数赭黄色的旌旗就在此时已经是出现在了营寨之外。
一名汉军的军侯下意识的向着营垒之外,他看到这一辈子都难再以忘记的一幕。
营垒之外,数以千计的明军骑兵汇聚再一起,组成了一方极为庞大的骑阵。
无数马头在骑阵之中起伏攒动,骑士头顶的赭黄色盔穗伴随着战马的起伏在劲风之中跃动。
那些穿戴着赭黄色马衣的战马,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和呼吸的口鼻,不似战马,更像是那山林之间纵横的猛兽!
枪戟如林、刀剑如雨、烟尘滚滚,杀声震天!
手执长斧,身穿素袍的徐晃带领着一众甲骑奔驰在骑阵最前方的位置。
一众甲骑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将其护卫在最中央的位置。
似乎是心有所感,徐晃抬起头来,犹如利刃般的目光直刺而来。
那汉军军侯心中惊恐,竟然被徐晃气势所慑,双膝一软,就这样跪在了地上。
韩正反叛,斩杀纪灵,本就是让一众汉军军心大乱,明军入营,败局已定,犹如被强风吹过的麦田一般丢下了兵刃,跪在了地上。
他们战战兢兢甚至不敢抬头,没有人有想要逃跑的念头,两条腿的人,又如何能够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
徐晃带领着骑兵进入营垒之后,明军步卒紧随起后,迅速的接管营垒的要地。
不过,这其中唯一是例外的,却是章武营的军卒。
他们还握持着兵刃,紧紧的贴靠在一起,组成着还算整齐的军阵,没有跪地投降。
他们并非不在恐惧,只是当他们投降之后,需要他们所需要承担的后果,他们实在是背负不起。
一旦投降,那些发给他们的田地都将会被收回,他们的父母妻儿都将被处死!
徐晃眼神微冷,他虽然同情这些人的境况,但是眼下并非是心慈手软之时。
徐晃正待下令,却见一名身穿将校甲,头戴黄巾,身穿蓝袍韩正此时站在高台,沉声喝道。
“营垒已破,如今你们就算是再如何坚持,就算是全部战死,那些坐在后面的官老爷也不知道真伪,只会将你们都算做是逃亡投降!”
“你们还再想什么出路?”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保全你等家眷!”
“如今那汉室的小皇帝就在南面,只要你们跟着我们杀到南面,打赢了他们,到时候我大明就是天下的主人,那些汉官就是逃命也来不及,哪里顾得上去杀你们的妻儿。”
韩正的一席话,引得一众章武营的军阵之中瞬间便起了骚动。
章武营的军卒最后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兵刃,他们别无选择……
人都有求生的意志,而且这样,好像确实也可以救下他们的妻儿父母。
有时候只要有希望,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希望,人都会想去抓住。
就像是溺水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他们都会牢牢的抓住。
徐晃的目光停留在了韩正的身上,他此前刚领兵进入营垒,便一眼便注意到了韩正。
“将军放心,彭城之中,俱以安排妥善,今日值守北城者,乃是在下族弟韩清,只要将军兵进彭城,他便立时打开城门。”
“此为彭城布防图,我等四家所控之区已经在其上标出,一旦将军遣兵入城,信号一起,我等立时发难,以策应将军进军。”
徐晃深深的看了一眼韩正,他入营之后看到了纪灵的头颅,也看到了韩正身上的鲜血。
他也没有想到,韩正居然能够斩杀纪灵,现在居然寥寥数语,让章武营投降归附。
“你,做得很好。”
徐晃微微颔首,算是肯定。
他知道此人的名字,一开始的鹰狼卫送来的情报之中,就有详细的信息。
“韩氏的功绩会被记得,不要担忧。”
徐晃转头看向彭城的方向,那里才是这场战役的关键。
九里山这里发生的一切,韩正做的再好,都不过只是插曲。
接下来这一战他们到底能取得多少的战果,都将由他来决定。
九里山山麓只不过是他们要突破的第一座营关罢了。
“传我将令。”
徐晃沉声喝令,声音冷冽,犹如雷霆乍起。
浑厚的声音向着四方传去,一众军将皆是屏气凝神以待军令。
“子义、子龙,你们两人领武卒营、锐士营骑马向西,自北城而入,先控城门,再控四城,徐徐而行,不要慌乱,以乱其军势为主,杀敌为次。”
“孟起、令明,你们两人领西凉营、上谷营随我而行。”
徐晃沉声下令,将武卒营和锐士营的军权交给了太史慈和赵云,让马超和庞德两人跟随着自己出战。
太史慈和赵云两人的军职并不低,多有带兵经验,虽然此前一直在辽州军中,但是渤海海战,两人的表现,却是当得上有勇有谋。
这一次的安排之中,许安将太史慈、赵云、马超、庞德四人交给了徐晃。
张辽、吕布等人皆是放在了正面战场,以吸引汉军的注意力,使得汉军以为是主攻的方向。
太史慈、赵云、马超、庞德四人虽然暂时名声还不显,但是却都是一等一的骑将。
将令下达,四将应声而行。
徐晃转首看向西南处的彭城。
嘈杂的喧嚣声响起。
徐晃缓缓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这绵延了十余年乱世,终于即将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