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东方泛白,整个彭城随着晨光,原本静谧的城池慢慢地喧嚣起来。
谭府正门外,青一色的高头骏马一字排开,五百人的队伍五百匹骏马,队伍延伸到了几条街巷。
靠近街巷的人家大清早起床看到这阵势,震慑不已,趴在门缝中偷偷观察着外面的情景。
城内宅院外停了几十辆拉货或乘坐的马车,这些货物是昨日已经装载好的,今日只是拉着马匹去套车,再拉着货物赶到街巷口一路排过去,等待和主人一起出发。
王管家把一切安排妥当,只等着主子们收拾出门上车。
他望着后面望不到尽头的马车,以及侍卫们牵着的骏马,心里自豪又心疼,他对身边的侍卫长刘春来摇了摇头道:“如此宝马良驹,夫人竟然舍得牵来拉马车?”
简直就是暴遣天物!
段洐看着自己一路训练出来的侍卫们很满意,不管是武力值还是外貌形象,完全附合他的心意。
这会儿他听到王管家的话,眉头一挑,转头皮笑肉不笑地问他:“那按王管家的意思该怎么办?”
“这......”当然是各归其职,拉货就得用拉货的马匹。
段洐也没想他回答,又自顾自的问:“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想说拉货就该用拉货的杂役马,若是按你说的办,夫人再出一笔银子买来这么一批马拉货,那我问你,这些毫无杂毛的纯种宝马良驹该怎么办?难道要把他扔在彭城还是送给军营?”
好马不用,贱皮子偏要用劣品马,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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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府门前,周氏带着英子和辰阳坐在马车内,回头看着自从谭府搬出来生活了两年,独属于她的家,心头难免心生不舍。
小孩子的世界则单纯的多,英子和辰阳因要去往新的地方都很兴奋,一直到南城门外姐弟俩叽叽喳喳说过不停。
八月初的天气,清晨凉风习习,马车的车帘全都撩上去了。
周氏看了看格外兴奋的孩子们,转头靠向车窗坐着往外望去,一路基本看到的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或一辆辆堆满行礼货物的马车,恍惚记得三年前他们家还在崇县过着三餐不继的日子。
今日如此大的阵仗,万众瞩目,只怕全城都惊动了。
彭城的老百姓迄今为止,绝对想不到这个边境小城竟然住着一位亲王。
城门外,驿道旁。
谭安俊与前来相送的袍泽一一道别。
秦将军接过亲兵手里的大碗酒,一碗递给谭安俊,一碗端在手中:“今日喝了这送别酒,相聚不知何年何月,王爷一路保重,希望来日我们还能在京城相聚。”
打量着面前这位自己一路看着成长起来的男人,终于他要去继承封地了,往后便是天南地北各处一方,想再次相见,何其艰难!
谭安俊一口干了:“以后会有机会的,戍边任务繁重,将军也要保重身体。”
千言万语都不及手中这一碗酒来得浓烈,他不在多说,又和其他袍泽一一道别,互相勉励几句,便上马出发了。
随着一辆辆马车远去,只留下一路滚滚的烟尘,像极了如影随行的灵蛇。
随着烟尘的消失,秦将军心里怅然若失。
回头望了望将军府的方向,也不知道他那蠢闺女怎样了?
是否躲在闺阁中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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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中,一辆铁木制作的宽大马车内。
谭瀚锟第n次回头望来时的路,仍没见谭安俊追上来,不放心地问:“娘亲,爹爹和他的袍泽们告别,他会不会哭鼻子?”
杨澜儿躺在小榻上,吃了片橙子,甜得眯了眯眼,果然,空间出品的都是极品。
闻言,她呵呵一笑,警告他:“这话你最好别让你爹爹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