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清澈如镜,平坦的河道使得水流十分平缓,沿着西北方向悠悠注入大海。
这是宝岛
与之相对应的是,岛上其他水系大多坡陡水急,到处都是险滩瀑布,能行船的河段往往很短,因而只能命名为溪。
淡水河的入海口宽达两里有余,南岸的湿地向河中延伸出一个钩子形状,号称挖子尾。
挖子尾上密布红树林,一定程度上可以抵御西北风,和河水南岸一起围成了一个小小的避风锚泊地,这就是此时的淡水港。
和基隆港相比,淡水的港口条件实在谈不上好,但却有一个决定性的优势,那就是背靠可以深入内陆的淡水河。
相比之下,基隆港虽然四面环山、港大水深,但是却只能连通外海。
所以米格尔有一点没有说对,林海选定的殖民地并不是基隆,而是数十里外的淡水。在林海的规划中,基隆只是未来的舰队基地,唯一的功能就是军港。
他与荷兰人或未来的西班牙人不同,并不满足于在此占据一个港口,用于经营转口贸易或保障航线安全,而是要切切实实地控制整个宝岛。
基于这一目的,唯一能深入内陆的淡水港自然是殖民初期的不二选择。不过甘夫号并没有在淡水港抛锚,而是停在了淡水河的北岸。
“林掌柜,就你现在站的这里,淡水河北岸凡是你能看见的平地都是沙巴里社的,看不见的那就更多了。”
这也是他选择在台北地区扶持土王的原因,这里是丘陵地带,土著看重的是山地,他需要的却是平地。有了这一点,双方的合作基础就更加牢固。
出草不过是战争的低级版本,台湾土著的村社连环壕都没有,战争烈度大约还不及仰韶文化初期。要说同类相残,置首架在京观面前可谓是小巫见大巫,很难说究竟谁更文明。
要是在基隆,林海根本不用费这个劲,金包里社和大鸡笼社自动就会争着给他献出土地,但在淡水却要多费一番唇舌。不过他很有信心,因为人性之贪是刻在基因里的,东番土著也一样,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拜金男想要入赘鸡笼。
叮地一声,铁制箭头一下被弹开,仍然突破不了精密的双层锁环。
之所以在这里停船,是因为林海此行的目的地是淡水河北岸的沙巴里社,也就是武朗的娘家。
“是的,沙巴里社最大的敌人就是八里坌社。”武朗说着指了指对岸的八里坌山,“他们的村子就在那座山的背面,他们经常划着独木舟来我们的山头狩猎,有时甚至把我们种的庄稼都烧了。”
林海微笑道:“因为武朗是我的朋友,而且我希望在你们的领地上得到一块平地,用来和你们做买卖。”
林海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见状道:“请告诉她老人家,我之所以要和沙巴里社合作,主要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如果她不同意,我就会找八里坌社合作,不管怎样我总要在这里获得一块土地。”
“可以说嗜酒如命,不过酒量也是真好。”
林海闻言点点头,这个人数和金包里社差不多,但是房屋数量却只有后者的三分之一,想来金包里社的房屋大多都是仓库。
甘夫号在长崎添购了十门回旋佛郎机,又从博望号上调了二十名炮手过来。林海下令把十门佛郎机搬到岸上,对着一片低矮的小树林一字摆开。
林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嘿嘿笑道:“列位,我给你们看个东西。”
“不需要。”武朗的态度十分坚决,“八里坌的人并不比我们更勇猛,人数也不比我们多,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武器更精良,毕竟你们明国人的船总是停靠在淡水河南岸,很少会来北岸。”
“我们还没答应给你土地……”年长者还没说完,突然有个酒鬼长老插话道:“我想要酒。”顿时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把子铳全部搬下来,一律装霰弹。”林海喝令道。众炮手给三十门子铳全部装填了碎石,随后搬到母铳旁待命。
大约半个多世纪前,沙巴里社的一部分人迁徙到了基隆的社寮岛,形成了现在的金包里社,至今两社之间仍有相当紧密的联系。
沙巴里社众人面面相觑,只听林海挥舞着钢刀道:“铁衣服我带来了一百多件,这样锋利的钢刀我船上有几百把,都可以借给你们。”
其实巴赛族的祖先曾经是有过冶铁技术的,这在全岛土著民族里是独一份,但因为岛上缺乏铁矿,没过多久又发生了技术退化。
他接着又问:“那么,沙巴里社的领地有多大?”
“真的不需要我们出手吗?要不你再考虑一下。”林海有些担心,要是武朗被打死了,那他还得另找一人,伦
林海耐心地循循善诱,他听伦
林海提起钢刀,平放在胸口,把刀刃朝向武母和沙巴里社的长老们。众人只见那刃口寒光依旧,并没有半点缺损。
长老想了想接着又道:“就算你的人长期在这里,我们也买不起这么多钢刀和铁衣服,就算买得起,我们也不需要那么多。”
“那好罢,只要你别忘了我的条件就行。”
随着林海一声令下,震天价的炮声连珠般响起。佛郎机是前装子母炮,发射时只需更换子铳,很快十门炮都打出了三轮,听起来像放鞭炮一样,但声音要大得多。
那长老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淡水港毕竟在内河,来此停船贸易的都是桨帆并用的小海船,纯靠风帆驱动的船往往只是在海岸线上认一认地标就接着上路。因此,像甘夫号这等大船还从没有和淡水土著做过交易。
两百多年后的十九世纪末,由于南岸的港口淤塞,淡水港就迁到了甘夫号停泊的地方,这里的港口面积要宽展一些,但不能抵御入海口方向吹来的西北风。
“差不多算是旗鼓相当罢。”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