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定这个时间节点,原因有二:【。3。】,
一是崇祯二年秋季,马打蓝苏丹将要第二次举全国之力围攻巴达维亚。经历过一次失败之后,不可一世的苏苏胡南没有任何理由能拒绝与金河国的联盟;
二是崇祯三年春夏之交,己巳之变结束后,明廷将以孙承宗为主帅,收复后金在关内占据的遵、永、滦、迁等四座城池,林海打算以此战为起点介入东事。
在崇祯年间的明清战争中,这是明军在战略层面上取得的唯一一次大捷。对于林海来说,此战既无风险,又能切实取得与后金精锐交战的经验,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切入点了。
所以在此之前,他要尽可能完成与VOC的决战,避免公司陷入两面作战的境地。
这些原因自然不便在董事会上细说,林海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目标,接着道:“诸位,为了实现这一战略目标,除了剪除红毛在南洋诸国的据点之外,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我们必须在海上取得一场决定性的胜利,彻底摧毁红毛在亚洲的海上力量!”
除了珠娘、李国助、欧左吉等少数几个知晓林海计划的人之外,在座诸人闻言都屏住了呼吸,米格尔沉声道:“总座,以公司目前的实力,这恐怕很难做到。”
“不是还有一年半时间吗?我们要尽快加强海军的实力,同时还要寻求海上盟友。在我看来,与红毛的决战定然是巡航舰舰队之间的战斗,其他舰船只能起到辅助作用,所以能增强我方实力的盟友无外乎以下几家:吕宋的干系腊人、果阿的佛郎机人、苏拉特的英圭黎人……”
林海从袖中掏出了三封信件:“我给这三家分别写了一封亲笔信,考虑到路途遥远,外交行动要尽早开始。交通部负责外交,就请李部长说说你的计划罢。”
李国助自从厦门之战结束后一直在金河国,交通部成立前后也是亲身参与,对公司的各项事务已经有了相当了解。
他站起身来道:“总座所言兹事体大,我以为此事必须以公司董事为使节方可。果阿和苏拉特远在印度,两地之间离得不算远,作为交通部部长,我责无旁贷,愿请缨前往。至于东洋吕宋,既然海军部的米副司令上次出使过一回,这次不妨还由他代表公司前往。”
“李部长之言,甚合我意。”林海接着对米格尔道,“外交本是交通部的职责,但马尼拉是此次外交行动的重中之重,我想还是请你去跑一趟比较合适。”
米格尔点头道:“总座有令,在下自当遵从。”
林海又对欧左吉道:“左吉,你也与米格尔同去,担当此次任务的副使。海军副司令不能一直兼职干使节,后续吕宋方面的外交还是要由你来负责,你本来也要跑东洋航线,去完马尼拉之后就直接去望加锡和泗水。”
欧左吉道:“今年不去苏禄了吗?”
“苏禄是马尼拉的敌国,你如今既已加入公司,今后就不宜再去了……”林海言尽于此,他当然不会放弃与苏禄的军火和奴工贸易,不过此事却需要做得更隐秘一些,不宜由公司的商船出面。
林海说着又对即将出使的三人道:“三位此去,可直接向泰西三国的首领以及马打蓝王提出我方的诉求,并告知我方将于今年下半年攻占大员,请他们派使节前来观战,同时就通商事宜进行磋商,具体内容我在亲笔信中都有提及。
三人点头称是,林海又对李国助和米格尔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需要两位去办,那就是买船。要摧毁红毛的海上力量,寻求盟友很重要,海军部自身的实力更重要,因为这将会决定战后的利益分配。”
海军部几位听到这话都兴奋起来,石壁道:“总座是说从鬼佬的船厂订购巡航舰?”
林海点点头道:“据我所知,红毛和英圭黎人都是在泰西造船开到东方来,但干系腊人和佛郎机却可以在本地造巡航舰。我们可以从这两家买船,只要新造的巡航舰,800吨或1000吨左右的都行,他们能卖几条,我们就买几条,即使价格高点也无妨。”
有了铁模铸炮技术,舰炮的产能已不是问题,但受限于木材的阴干周期,公司巡航舰的产能却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去。
要想在一年半的时间内快速提升海军实力,只有去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的亚洲船厂买船,大手笔的军火采购本身也是秀肌肉,这将使得马尼拉和果阿方面重新评估会友公司的实力,从而提升结盟成功的可能性。
除了西、葡船厂之外,林海还盯上了VOC被倭国扣押的那几条船,不过这事却需要他抽出空来去与幕府谈。
正好这次欧左吉带来了倭国的最新消息,册封日本国王之事已经获得了德川秀忠的首肯,林海打算等到今年秋季,带着王敏政去倭国把这事给办了。到那时,顺手买几条船自然不在话下。
如果还不够的话,那就只能从西洋商人手上购买大型武装商船,然后加装舰炮作为军舰使用,这在当前西欧各国的海军中也是通行做法。
总之,无论如何,反荷同盟的巡航舰数量必须要压倒VOC,舰炮数量则要取得决定性优势。唯有如此,才能与当代的南洋霸主争锋于怒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