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了,万一大乱骤起,这当中还会存在着许多难以预料的变数,所以谁胜谁负,还真的是难说得很。这也是李拓两人暂时还能够平安相处的原因了。”
张梦阳点点头道:“也就是说,一旦李拓两方有一方认为实力和时机足够成熟的时候,开京城立马就会陷入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中了?
“可是,国王殿下等的就是这样一场厮杀呀,如果没有这样一场厮杀,李资谦和拓俊京就会永远这么对耗下去,永远也决不出个胜负来。”
“我之所以出手杀了他的两个舅舅,嫁祸给拓俊京,目的就是要让李资谦那佬儿恼羞成怒,不管三七二十一跟拓俊京干他娘的。
“最好让他们干个两败俱伤,国王也就能有出头之日了。国王有了出头之日,你那被关押在安山郡的一百多弟兄也就有了救啦。”
李俊道:“可是,一旦拓俊京战败,李资谦的地位可就越发地巩固了,今后再想要动他的话,那可就难上加难,小国王可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张梦阳犹豫了一瞬,道:“这玩意儿,不管到什么时候,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说没问题。要都有那么自信的话,这世上的事儿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变数了,你说呢大哥?
“正所谓人生能有几回搏,只要为了救那一百多个弟兄尽了力了,对得起天地良心也就是了,至于努力之后仍然还救不了他们,那也是他们命中的劫数。
“到时候只能给他们做一场大大的法事,超度一下他们的亡魂,助他们早日脱却轮回便了,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李俊看了他一眼,道:“对,正所谓人生能有几回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老这么前怕狼后怕虎地,那便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既然这样,咱们索性就豁出去,给他来个无中生有之计便了!”
张梦阳惑然问道:“无中生有?怎么个无中生有法儿?”
李俊道:“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新鲜招数,是我在梁山泊的那会儿,弟兄们对付官军时常使用的手段。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令敌人自乱阵脚,我辈便趁乱火中取栗的把戏。”
张梦阳“哦”了一声道:“请哥哥详细说来!”
“其实也很简单,那拓俊京不是心存侥幸,寄希望于李资谦不会对他下手么?咱们就制造些李佬儿不会放过他的假象,逼他自卫动手。
“可令国王暗中派人告知拓俊京,说李资谦将在某日布置人马算计于他,在动手之时会在城中各处举火为号。
“拓俊京听了这话之后,自然是半信半疑。不过这都不要紧,只要他对这话信了一半儿,接下来的事儿便都好办了。
“那姓拓出于万全之计,必然会令手下人时刻警惕,预备着随时应变。在那等箭在弦上的紧张时刻,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便足以令那些人真假难分,铤而走险。
“我的想法儿是,在拓俊京神情高度紧张之际,咱们在开京城中四下里纵火,只要惹得百姓们骚动混乱起来,拓俊京必然会心慌意乱。
“到那时候,姓拓的对国王的暗中相告,定然也就信了八九分了。在那样的生死攸关时刻,他哪里还来得及着人辨别事情的真假,必然是带领着手下人先下手为强,不顾性命地来一场绝地反击。
“即便姓拓的实力不如李佬儿,反击胜算不大,但他为了全家人性命,也一定会破釜沉舟,与李佬儿拼个鱼死网破的。
“他胜了的话自然什么都好说,如果败了的话,也不过是全家被斩,小国王继续做他外公的傀儡,于咱们却是绝无损害。
“到时候咱们抽身一走了之,这一趟开京之行就算是白来。安山郡的那百十名弟兄么,咱们再另想办法予以搭救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