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的修为,早就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吧。”
“蛟这种生物,生性高傲,最是厌恶被他人豢养。在你恢复修为的那一刻,你应该迫不及待地离开临天宗才是,可是你并没有。”
“你留下来,到底是为了报复小师弟,还是......对他动了心?”
听见那两个字,南烛的心猛地跳了下,面皮也随之抽动了几下。
他夸张得笑了两声,“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对盛南知动心?”
谢辞安不言不语地看着他,仿佛知道他在欲盖弥彰。
南烛心里更是窝火,难听的话脱口而出。
“盛南知惯会演戏,他在你面前装得善良无辜,其实背地里一言不合便抽打我,还对我恶语相向!”
“我怎么可能喜欢这样一个烂人?”
前几日,谢辞安刚巧见过盛南知抽打南烛,所以他并不怀疑南烛撒谎。
只是——
谢辞安冷笑,“那个时候的你好像很享受,不仅一直偷笑,还故意说些挑衅的话,招惹小师弟抽你。”
当时南烛背对着盛南知,所以盛南知并没有看清南烛是何表情,他还在为自己收获了一点渣攻值而沾沾自喜。
可是这一幕却被谢辞安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看到,当时的小师弟拿着鞭子满头大汗,累得直喘气。
反倒是一旁被抽打的南烛,表情暗爽,看着十分猥琐。
一人一蛟对比着,小师弟才像那个被欺负的。
当时谢辞安就脑补上了:肯定是南烛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癖好,为了舒服,他就找上了小师弟,想了些坏法子激怒小师弟,小师弟实在没办法才打他,却没想到正好中了南烛这厮的计谋!
当时谢辞安都快气炸了,很想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但是他又想到,小师弟平时还挺喜欢这条蛟的,而且这蛟惯会装无辜,保不住还会倒咬自己一口,离间自己与小师弟。
于是谢辞安只得勉强忍耐,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揭穿这蛟的真实面目,让小师弟把他赶走。
没想到,这条蛟得了便宜还卖乖,眼下居然在自己面前说起小师弟的不是了!
谢辞安攥着拳头,忍了三忍才没打出去,“小师弟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你不用想着挑拨我们的关系。”
南烛气得要死,“眼盲心瞎的东西!”
谢辞安不理他,被揭穿自己有小癖好的南烛面子上挂不住了,化成蛟飞走了。
临走前他还发誓:自己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了!
哄走了一个潜在情敌,谢辞安爽了。
夜凉如水,谢辞安怕盛南知不舒服,又给盛南知掖了掖被角,把他裹成了蚕蛹。
然后自己偷偷拉着他的手,睡着了。
谢辞安睡得实在不踏实,总是做些不好的噩梦,一晚上惊醒了十几次,直到看到盛南知平安无恙地躺在床上,他才再次放心地闭上眼。
最后不知怎么就彻底睡过去了,他还是被盛南知叫醒的。
盛南知急得不行,“什么时辰了?”
谢辞安抱着他的胳膊,让他再睡会儿。
盛南知气死了,“什么时辰了还睡?!你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谢辞安当然没忘。
这是他心心念念盼了好久的日子。
为此他忙前忙后了好几日,连晚上做梦都梦见小师弟同自己结为道侣。
只是——
他垂下眼,“你现在身体不适,今日的大典还是取消吧。”
取消?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他所剩无几没有崩掉的剧情点,他怎么可能取消?
盛南知下了床,拿起婚服就往身上套,“这是第二次了,喜帖也已经发出去了,客人们都在往这边赶,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
谢辞安,“可是你的身体——”
盛南知攥了攥他的手指,宽慰地笑笑。
“大师兄,我真的没事,别再耽误了好不好?”
剧情点!他的剧情点!
见他眼里满是期待,谢辞安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了。
他看着盛南知吃了药,“那你不舒服就随时告诉我。”
盛南知满口答应。
谢辞安嘴角轻勾,昨日起便死气沉沉的脸上总算带了些喜气。
他帮着盛南知穿好了婚服,静静看着铜镜里的盛南知,突然道了声对不起。
都是因为他,小师弟才得了如今的下场。
要不然,他还是那个修炼奇才、天之骄子,又怎么会手无缚鸡之力地被师尊掳走?
盛南知知道他在提昨晚那件事,而且看他的模样,好像已经知道清昀想对自己不轨了。
……主角受那么喜欢清昀,他心里肯定很难过吧。
盛南知忍不住提了一句,“师尊他……”
谢辞安怕他又想起昨日的糟心事,赶紧打断他,“大喜的日子,我们不提他了。”
他神色心疼,“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看顾不到,你也不会受伤害。”
……完蛋。
经过昨日的事,主角受好像更心疼他了,好像还厌倦攻一了。
也是,攻一在主角受心里一直是清风霁月的存在。
可是对方险些做了那种事,哪怕是在恶念的驱使下,主角受怕是暂时还是不能接受。
盛南知只好先闭嘴。
谢辞安揉了揉他的头,“先在这等着我,我马上回来找你。”
谢辞安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门外早有好些个人在等着了。
见主人家迟迟不出来主事,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才好。
直到谢辞安走出来,说一切照旧。
只是瞬间,寒境峰立马热闹了起来。
不多时,一阵悠扬的仙乐翩然而至,裹挟着蓬勃的灵气,响彻在寒境峰的每一个角落。
穿着喜气洋洋的轿夫轻敲盛南知的房门。
“小新郎官,我们来接亲了!”
盛南知没成过亲,不太懂这些规矩,晕头转向地跟着接亲的弟子上了轿子。
他本来是该骑马的,但是他的身体实在受不住,谢辞安便专门给他订做了一架轿子。
其上镶嵌着各式各样的灵珠玉石,里面铺着清软的灵兽皮毛,舒适又华贵。
此时的天还有些黑。
有人轻轻拍手,万千华灯在这一刻同时亮起,如同火龙盘旋在登仙阶的两侧,将这寒境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轿帘子被人掀开,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进来,是一个邀请的姿势。
“小师弟,我来接你了。”
“你愿意同我走吗?”
“抓住了我的手,这一辈子都不许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