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牵手(1 / 2)

若是不及时拦住萧争,恐怕他又会像之前一样咋咋呼呼的去给自己要肉包子吃。

院里的说话声蓝慕瑾早就听见了,他昨夜沐浴之后便得暗七禀报,已经将白先生安全带回。

此时不过清晨,早前都是傍晚请脉的先生早早就过来。

这让蓝慕瑾不禁也感到十分感动和愧对,迈出殿门迎了一段,言语满是真诚。

“此番真是劳累先生。”

院外下人又搬了桌椅在院中,躲着升起的阳光搁置在了茂盛的梧桐下,萧争与白先生坐在正当面。

轻轻按在手腕上的手消瘦,苍老。

却有着温热令人心安的温度,过了会儿才给了回应。

“脉像目前没有任何问题,但汤药还要坚持,切不可懈怠。”

而后白先生就侧身看向立在身后的薛不苦,示意他也探脉诊断一番。

薛不苦有点犹豫,毕竟五殿下就在旁坐着,虽然眸色并不冰冷,可主子的威压哪是他一小小府医能轻易忽略的。

这一犹豫倒让萧争意会过来,顺而还将护腕又往上抻了抻,手伸了过去。

“小薛大夫可不能想着偷懒,将来难不成总让师父累着,你也不想着分担分担?”

给薛不苦说愣了瞬,偷偷扫了眼一眼未发的五殿下。

五殿下压根好像没在意,看向萧公子时嘴角还牵了牵。

薛不苦又见师父也朝自己笑,这才松下了紧张心绪,小心翼翼的虚心求教。

白先生师徒没多留,再次谢绝了萧争想讨点心招待的好意,摆摆手离去了。

萧争与蓝慕瑾送了几步,突然转身说道。

“白先生说不要点心那是客套!你让人给送药园子去吧?”

得到蓝慕瑾准确的答复,才急急忙忙去取了方才放在连廊处的弯刀,想着趁日头还不算太烈,赶紧耍上一阵。

结果他还是低估了盛夏阳光的毒辣,还没一小会儿他身上就出了一层薄汗。

脑瓜顶也被阳光晒的灼烫,无可奈何只好跑回寝殿去乘凉。

这就盛夏了,但皇子寝殿里却总是明显比外头清凉。

他仰着下颌朝屋顶望,也不知蓝慕瑾这寝殿是做了什么房屋改良,苦苦琢磨为啥寝殿里温度要凉爽一些。

管家从院门进来,就看见他抬着脸不知道在找什么,鬼灵精怪。

怪讨喜的。

以至于到了寝殿门外走廊处,都没先给皇子请安,而是熟络的询问萧争。

“萧公子看什么呢?”

萧争被管家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回应道。

“哟管家大叔!你脚步不仅快!还轻!走过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是不是江湖上退隐的高手?”

一套胡说八道直给管家逗笑了,拍了拍他手臂打断。

“老头子要是高手,还能只管个杂物房?”

想起那堆满了东西的库房,萧争不置可否,那倒是。

“我就想看看这屋顶有多厚。”

管家还想再跟他搭话,余光扫见五殿下已经站到了萧争身后,这才想起来赶紧禀告。

“殿下,出城的人回来了,此刻就在前院。”

侧着视线盯着萧争傻样,蓝慕瑾温和的笑笑回应。

“嗯。”

直让管家都感到一阵欣喜,有萧公子在主院陪着,殿下最近好似越来越爱笑了。

继而又匆匆告了退,说是去准备客房。

萧争云里雾里,转回头询问道。

“什么出城的人?”

昨个不才解了府禁?怎么就有人出城了?

蓝慕瑾眼里眼里温柔一片,牵起他的手迈出了殿门,学着萧争曾经说过的词汇回应道。

“给你个惊喜。”

两人出了主院,循着小径走在青石路上,两旁环绕着修建整齐的绿植,枝叶紧蹙中还点缀着半开的骨朵。

虽并没有从主路过去,但毕竟晨间劳碌。

即便是没什么人久待的园子里,也不免不时有来往下人经过,萧争动了动被蓝慕瑾攥着的手指。

有点紧张的四处张望。

可蓝慕瑾察觉到他想挣脱又攥紧了几分,手心的温热将他有些泛凉的指尖重重包裹。

有着令他心安的温度。

“你是不是忘了,这不是在主院?”

轻攥的力道让萧争眷恋,可他更担忧。

两人这些日子再怎么亲密的拥抱,亲吻,那也仅仅是因为处在主院那无人的四方墙。

不会被别人看见,也不会被别人知晓传扬。

没有任何时候像此刻这样,毫不避讳的牵着手,在府中四处明目张胆的晃来晃去。

万一被哪个嘴快的下人瞧见私下嚼舌根,那可怎么办?

但他抬眸对上蓝慕瑾望回来的视线,被对方眼里坦荡的笑意温柔到,即刻碰乱了心弦。

直至快到了前院,萧争终还是担惊受怕的将手抽了回来,还藏在了身后。

就算蓝慕瑾不在乎,他不能也跟着不在乎。

往后还有重重危机和困难等着蓝慕瑾,萧争不想再此时为了那么丁点的满足,就提前让他因为名声处于下风。

平白让他受到更多的挤兑绊子。

好在离前院也不过十几步的距离了,蓝慕瑾也没再执拗的去拉他的手,反而停在原地不再朝前走了。

他对萧争说。

“你去吧。”

在萧争懵然没理解的注视下,眼神里是无尽包容和温柔。

“是在等你。”

萧争反应了好半晌,才望着蓝慕瑾朝前继续走,他走的每一步都带着犹疑和猜测。

也自始至终都看着蓝慕瑾,直到他已经从蓝慕瑾身边擦身过去,已经走出去好几步。

还犹犹豫豫的回头回头看。

十几步他走的有点久,最后迈进前院拱门处时心里的那点疑惑和期待忽然就变成了害怕。

他来到这个世界并没有很久,除了蓝慕瑾,除了身边的几个兄弟。

能让他想起的其他任何事,全都是痛苦的,难熬的,崩溃的。

又有什么人,揣着思念能在等他呢。

就那么怀揣忐忑朝前走,前面忽然传来了清脆的笑声。

笑一阵停一阵,还连带着柔柔的说话声。

“爷爷,你摸摸它软不软?它可干净了!”

那声音活泼灵动,天真又甜美,听在萧争耳中仿似莞尔动听的天籁。

却也犹如凭空栓在心头的一截细线,分外清晰的牵扯出了久积在胸腔内的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