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西小院偏僻,没有人听见什么动响。
卫姮自个又是大夫,呕了几口再给自己扎一针,又给怡姐儿扎一针,两人呕到泛白的脸色才渐渐回了血色。
碧竹不停给卫姮顺气,“好好的,怎么突然呕起来了?莫不是积了暑气?”
积了暑气?
赵姨娘慌忙道:“可不能耽搁了,我这就去找大夫人、二夫人。”
卫姮拦了赵姨娘,“姨娘不用紧张,我无事。”
漱了口的怡姐儿缓口气,主动开口拦了赵姨娘,“姨娘,我和二姐姐没事。您先回屋吧,二姐姐是累坏了,随我一处小歇会才成。”
赵姨娘尽管不信,但她素来不驳怡姐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卫姮也打发了碧竹出去,“你去给我沏壶薄荷水凉着,我等会儿再喝。”
“是,姑娘。”
碧竹瞧出自家姑娘是有意支开她和赵姨娘,便去了西次间问赵姨娘有无薄荷叶。
沁凉的东次间里,两姐妹则靠着拨步床床柱,又缓了一会儿才彻底好透。
卫姮是恶心卫文濯的阴作手段,对此人,她是不害怕了。
可怡姐儿是怕他的。
想了想,便对怡姐儿道:“卫文濯估摸二十七日里头才回书院,你不如今儿个随我去青梧院住着。”
“不了,二姐姐。”怡姐儿轻地摇头拒绝,“我是大房的庶女,搬去了二姐姐的院子,大夫人定为难我姨娘。”
“再说如今二姐姐与大夫人斗着,我去了,我怕大夫人趁机拿捏我姨娘,来威胁我在二姐姐院里做些坏事。”
怡姐儿虽胆小,却是个内秀的。
既有赵姨娘的谨小慎微,也有属于自己的聪慧。
卫姮抿起了嘴角。
过了一会儿,道:“也罢,那这三日里你避开点卫文濯。回头再去洗心寺住几日,请大师安安神。”
除了害怕卫文濯,更有被鲤儿的惨状给吓到惊神了。
怡姐儿点了头,“好,下月初一我便去寺里。”
眼里有泪水缓缓流出来,“……也给鲤儿超度超度,二姐姐,我还梦到鲤儿瞪着血淋淋的双眼,质问我为何不救她……”
“你救不了她!”
卫姮望着又开始嘴唇颤抖的怡姐儿,这怕是吓出心病了!
“你自个都是无依无靠,还要护着赵姨娘,我这会子是庆幸你没有冲出去,不然,今日我也见不到你了。”
“我会把此事查清楚,会让卫文濯得到惩罚,会给枉死的鲤儿一个交代。还有秋凝……”
提到秋凝,卫姮微微蹙眉。
秋凝的死——
当真只是大夫人发现她有身孕,灌红花而意外身亡吗?
一直到出了西小院,卫姮都在想此事。
杜微院
卢氏已知晓婆子有意为难赵姨娘,还连带着嘲讽了怡姐儿。
心里暗恨姮姐儿管闲事,管到了大房这儿。
又见过来传话的婆子,正是那日按住苏妈妈打板子的婆子,都是谢氏从族里带出来的,心里多少有些忌惮。
面上半点不显对姮姐儿的恨意,嘴里违着心,道:“姮姐儿做得不错,对这些个仗着在府里久了,连姑娘们都不曾放眼里的婆子,就该打完发卖出去!”
又赏了婆子一把银瓜子,这才打发婆子离开。
婆子一走,卢氏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抓起炕几上的茶盏,朝地面狠狠一砸。
两个在屋里伺候的丫鬟吓得脚下一缩,死死埋首。
于妈妈见此,挥退她们,“都出去吧,到门外候着。”
夫人如今的脾气一日比一日大,也不知是夏日燥热缘故,受了影响,还得请大夫过府给夫人把肥脉,开几帖静心、安神的药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