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能不能别整这些个高深莫测的东西?”唐伯虎白眼道,“说些接地气的话题吧。”
王守仁好笑道:“比如……?”
“哪家的青楼曲儿好,人好,盘靓条顺会来事儿?”
王守仁嘴角抽搐。
李青笑骂:“你这都不是接地气了,真的是……俗不可耐。”
“哎?大俗即大雅嘛。”唐伯虎不认同,轻哼道,“风流之事,怎么能说俗呢?”
李青翻了个白眼,不稀得再搭理他。
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想着这事儿呢?
咋,真就男人至死是少年呗?
呃…,这样想,会不会太伤少年了啊?李青哭笑不得。
“不是,先生你这是什么表情?”
“鄙视你!”
“嘿?伯安,你评评理……”
“要我说啊,率性而为没什么不好。”
“哎?你这话就太笼统了啊,两个都想讨好,只会两个都得罪。”李唐皆不满。
王守仁:(⊙o⊙)…“哎?这咋还整我这儿来了呢?”
初夏的夕阳下,三人说笑斗嘴,少年感满满……
时下的三人,个个没个正形,风流才子如此,阳明先生如此,大明长生者亦如此……
玩乐两日,王守仁又开始了讲学,李青二人偶尔去听上一听,更多时间则是体验本地人文。
常言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同为江南,扬州与金陵有不同之处,余姚与扬州也有不同之处,事实上,哪怕是齐名并称的苏杭,其实也还是有区别的,要知道,同为吴语,发音都还有区别呢。
为了玩的尽兴,二人便在新建伯府邸附近租了一户院子,既方便为小云调理,也能更随意的规划时间。
王守仁倒也没有招待不周的愧疚感,这些形式主义,他才不在乎呢。
朋友舒心,玩得尽兴,才是正经!
朋友喜欢住自己家,那自然欢迎,朋友不想打扰自家人,亦或说想更轻松随意一点,那也予以尊重。
没道理朋友来拜访,就一定要住自己家,才对得起东道主的身份,才算朋友义气……
扬州好,余姚也不差,景好,人更好。
尤其是女儿红,没事儿整两口,趁着酒兴,与好友侃侃大山吹吹牛……春虽尽,依旧春风得意。
唐伯虎的调理也没落下,他可比王守仁还要金贵,李青的大半精力都在他身上,只可惜,这厮太不济事。
身子骨不如小云,更不如小云听话,调皮捣蛋跟朱厚照有一拼,让李青头疼不已。
不过,这厮倒是舒心尽兴……
一日一日又一日,快乐的时光总是流逝飞快,感觉还没怎么过,便已是六月盛夏。
王宅。
三人围桌而坐,二人干杯,一人随意,相谈甚欢。
王守仁主动说道:“以先生的本事,我这身体早就调理的差不多了,这么些日子下来,余姚你们也玩了个遍,不妨再去其他地方游逛一番吧。”
唐伯虎时间宝贵,怎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
李青颔首:“也好,稍后我再给你改进一下药方。”
“哎?我这女儿红还没喝腻呢,不急。”唐伯虎一口饮了残酒,咂咂嘴,道,“时下正是炎热,赶路可太遭罪了。”
王守仁笑着说:“听先生说,交趾、满剌加一带,夏之酷暑,可比咱们大明炎热的多,伯虎你在海外待了数年,怎还怕酷暑?”
“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嘛。”
王守仁呵呵笑道:“也是怕先生舍不得我吧?”
唐伯虎挠挠头。
王守仁正色道:“今你时间宝贵,我已占用如此多,再耽搁……我良心难安。”
李青点点头,说道:“这两日就走。”
“那行吧。”唐伯虎也不再矫情,举杯道,“今日就稍稍多饮两杯。”
“干!”
“干!”
三人碰杯。
唐伯虎再不抠抠搜搜,豪气干云的饮下一整杯,满足的呼出一口酒气,舒服的眯起眼,
“爽!”
接着,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来,再爽一次。”
…
三爽之后,唐伯虎脑袋一歪,趴在了酒桌上。
王守仁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有些担忧,“先生,伯虎这……无大碍吧?”
“平时克制,偶尔放肆……这也不算如何放肆,无甚打紧。”李青笑了笑,叹道,“再说了,都这会儿了,还能有多大打紧?”
王守仁轻轻点头。
“下一站去哪儿?”
“杭..州。”李青默然说,“苏..州吴县是最后一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