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我作甚?”
“那些杀手真不是你派的吗?”刘异问。
“你不信天命,但贫道信啊。我早说过,你命太好,占尽先机,但你无福承受,命该早亡,可你居然到现在都没死,贫道想不通你是如何逃过的天命。不过小郎君既然连天命都能逃掉,贫道又不蠢,怎敢与你为敌?”
“那你的船为何一路尾随我?”刘异质问。
“贫道原本就要去扬州唐昌观(今琼花观)访友,之前一直没动身,这次跟在你官船后面,是因为知道你命中将有生死大劫,贫道不过想亲眼看看你是否能逃过此次劫数。”
刘异冷声回:
“如你所愿,官船昨夜长满杀手,老子运气好,才没去躺板板。”
李虚中捋了捋胡须:
“你连伤都没伤到,果然是大福之人。”
刘异郑重审视李虚中。
他虽感觉不到老头的恶意,却也不想轻易放过这个嫌疑人。
“你不是要去扬州吗,我也去那里,你收拾收拾东西跟我一道走吧。”
李虚中本想拒绝,刘异叫江小白、了缘、了然仨大高手进舱。
他们一进来就把李虚中一通收拾。
论当今天下谁看道士最不顺眼,非和尚莫属,谁让当今天子灭佛却崇道呢?
他们拎着李虚中返回官船。
此刻晨光破晓,水手们已经上到一层,正在清扫官船上的血迹。
这些憨批将三十五具尸体整齐排列在甲板上,吓得附近船只纷纷远离,也引得岸上人群围观,搞不好已经有人去报官了。
昆仑瓜指派唯二完好的两名金吾卫领李虚中去安排住处。
昆仑瓜告诉刘异,萧鄂、郑薰和高敏进城去找宣武军节度使王彦威了。
刘异叮嘱了他几句后,就去船舱看望张豹和公孙笔。
俩伤员还在睡,张虎、张鼠仍守在榻边。
刘异将张虎单独叫出船舱,站在围栏边询问:
“二兄,宋城有咱们商行联络点吗?”
“有,当时我分配给宋城十只信鸽,为咱们在城中的六家绸缎铺、琉璃铺、盐铺共用。宋城跟其他地方商铺一样,每日都会与长安互通消息。长安将各州消息汇总后,再按咱们南下路线让信鸽传递过来。”
“昨天你可有接到长安传来的消息?”
“昨晚咱们没进城,按理今早铺子里的人会把消息送到码头来,可我现在还没接到。小异,你为何如此问,是不是出事了?”
这时昆仑瓜走过来通报,说岸上有人找张虎。
张虎松了口道:“应该是来送消息的,我下去看看。”
刘异在船舱过道上来回踱步,心里七上八下。
他暗暗祈祷老神棍只是危言耸听。
一炷香香后他看到张虎脸色煞白地跑上官船,暗道大事不妙。
片刻后张虎奔到他近前,苍白的脸色已转为铁青。
“小异,曹州琉璃坊孙掌柜汇报,第五盐货铺子在前晚失火,第二日在废墟里找到九具烧焦的尸体,那铺子掌柜和伙计总共八人。”
刘异后退两步,倚靠在船舱墙壁上。
他深呼吸两下以缓解自己的心跳。
“纵使起火,又不是高层,怎么可能一个都没逃出来?确定第九个人是第五甲吗?”
“人已经烧焦了,确认不了。”
刘异抓住张虎手臂说:
“二兄,我要去曹州,即刻走。”
他的洗髓功法是第五甲所教,虽然老爹不许他管第五甲叫师父,但在他心里一直将第五甲当成亦师亦友的存在。
刘异必须亲自去看看,那人是不是第五甲。
“小异,我跟你一起去。”
“不,三兄和公孙先生都身负重伤,你得留下来主事,我这次只带江和尚、毛台过去。等萧鄂、郑薰回来,你们随巡查团一起进城,在宋城里暂时住几天,城里有宣武军保护,杀手不敢乱来。”
张虎见刘异态度坚决,只好将自己牙牌给他。
凭此牙牌可以在有张家商铺的地方调用帮手。
刘异随后便找到江小白、毛台,带着他俩一起下船。
他们就近在宋城外的河市里买了三匹快马,三人上马后在官道上风驰电掣,直奔曹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