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三哥!”龟有寿眼疾手快,一把扯住柳成荫,哭笑不得道:“听我把话说完嘛。”
“爷爷,咱们都住这屋吗?”龟有寿刚把柳成荫摁在椅子上,龙中堂已经来到门前,忽见两人好像孩子似的拉拉扯扯,急忙止住脚步,继续问道:“住不开吧?”
“怎么住不开?”龟有寿笑道:“丫头们住西间,我和三哥住东间,你和劈柴的那小子,一人一张凉席,树下凑合一宿,明儿再搭几间就是。”
“啊!”龙中堂愕然笑道:“幸亏爷爷您未雨绸缪,家里有多余凉席,不然,只怕要席地而睡了。”
“睡地面也不错啦。”柳成荫呵呵一笑,忽然心中一动,轻声问道:“这儿确实不错,中堂啊,让墨兰和爱莲到这儿来,比在老虎眼皮下好得多吧?”
“是,爷爷。”
龙中堂回应一声,猛然想起韩凤娇的临终遗言,不由黯然心伤,满腹心事,心想:我一个大男人,如何照顾好两个大姑娘?实在不行,只有把她们带回老家?却不知她们乐不乐意?可事有轻重缓急,眼下也不便商讨,于是回头看向劈柴人,试探问道:“龟爷爷,翠儿说那位大哥有些精神病症,晚辈学过一点浅薄医术……”
“嗨,你这孩子。”龟有寿微笑着拦住话头:“你们家医术高超,众所周知。可这孩子是心病……唉!也好,试试吧,年轻人到一块,说说笑笑,也许能打开心结。”
龙中堂应声欲走,柳成荫忽又追问道:“烟儿呢?”
“帮翠儿做饭呢。”
“去吧去吧,若那小子神智不好,别伤着你。”
“是,爷爷。”龙中堂转身走了一步,忽又站住,回头问道:“翠儿说,他姓白?”
“应该是吧。”龟有寿顺口应了一声,含含糊糊道:“我猜得,你再问问。”
“是,爷爷。”
他更加惊奇,回身走向劈柴人,忽听茅草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声和柳含烟与叶翠的笑语声。
顺声望去,只见厨房里烛光摇曳,人影绰绰,莺声燕语,好不欢乐,倒让寂寞冷清的夜空里增添许多温馨。
他微微一怔,忽然有些痴了,心想:此处虽然算不上环境优美,却远离尘世烦恼。若能与她们在此相守终生……
可一念至此,他忽然心中一跳,脸上顿时一阵火辣,不由惶恐惭愧,暗暗自责:“真是混账!刚刚逃离危险,居然生出这等龌蹉念头。”
愧怍之中,他惶惶收回心思,匆匆前行,却又情不自禁地暗自合计:“即使我有这种妄想,烟儿喜欢热闹,应该不会屈就于穷山恶水。不过,翠儿也许会喜欢的。”
想到叶翠,他忽然心头一颤,疑窦丛生,心想:翠儿从小在我家长大,怎么和龟爷爷到一块的?虽说龟爷爷救了她?可龟爷爷怎么知道她落难的呢?还有这个劈柴的大哥,似乎也和两位爷爷渊源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