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燕宁靠着窗纱透进来的一点点光线看清了屋内的陈设,柜子、桌椅上都是满满的灰尘,只有中间那张床看上去干净,她慢慢走过去,床上铺着被子,中间隆起一团,像是睡着个人。
苏燕宁揭开被子,
她在床边坐下,定定地望着门口。
不多时,门从外面被人打开,光线洒进来,清清楚楚地照见空气中浮动的尘埃,一只华美的绣鞋踏进了屋子,正是邬氏。
她身后跟着两个眼神锐利的婆子,左边的那个,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她们走进屋内,玉兰在外面替她们关上了门。
邬氏走到她面前,“玉兔,你果真没叫我失望。”
邬氏自问自己还没有那么蠢,在她自己张罗的宴席上下药,更何况谁知道卫衡何时会药效发作,若是在席上就露出了端倪,岂不是功亏一篑?
之前那一出,不过是为了试探苏燕宁罢了。
她告诉过苏燕宁酒有问题,可苏燕宁还是喝了,也没有提前提醒卫衡,玉兰领她一路到这屋子里,她乖乖跟着,身后也没有尾巴。
看来苏燕宁确实和卫衡没有勾结,也愿意乖乖配合她。
那么接下来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了。
邬氏接过身后那婆子手上的食盒,递给苏燕宁,“这是醒酒汤,卫衡院子外头的人我都打点了,你送过去给他。”
苏燕宁既然听话,那么她也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如她昨日所说,苏燕宁若保得住清白,那她仍是卫家四夫人,若保不住……
让苏燕宁端着这碗汤过去,此事若暴露,也是苏燕宁自己耐不住寂寞,使计勾搭卫衡。等捉奸在床,苏燕宁不得不尽力辩解,为了那张卖身契,她不敢扯到她身上,而只能用力咬死钟氏。
邬氏道:“看在闵儿的份上,我到底是怜惜你的,我给你留了生机,你要好好把握住。”
苏燕宁没去接那食盒,她抬眼望向邬氏,“我同卫衡往日并无往来,便是逃过了旁人的眼睛把这东西送到他面前,他也肯定会起疑,绝对不会喝。”
邬氏把那食盒塞进苏燕宁怀中,“今日忙碌,这席是我张罗的,你是我的儿媳,替各个院子送点醒酒汤,照顾好客人,有什么奇怪?”
“至于让他喝?那倒不必,这汤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加,你只需要在他的屋子里多待一会儿就好。”
苏燕宁问:“二太太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卫衡如今已吃了金香丸?”
邬氏轻笑,“告诉你也无妨,卫衡今日被灌得大醉,我已买通他院里的下人,把金香丸丢进他屋中的香炉里。
吸入气味虽然不比吃下去药效强,但如此烈药,足以令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迷失心智,而且这药并无气味,等他发现自己身体不对,早就晚了。
你现在过去,时间正好,那药丸应当已开始燃了。
你既知道了,进去之后就拿帕子遮住点口鼻,我还是盼着你清清白白地回来,你若失贞,闵儿脸上到底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