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扫过钟氏、邬氏,又转过去看卫永丞和卫永樊,他红着眼,愤然道:“我一切都是为了卫家着想,可原来,卫家除了祖母,人人一条心,就是容不下我!”
他撩开衣摆跪下,膝盖磕在地上重重一声响,“请族长将我逐出卫家!我此后便随母姓,不再与这些人有一丝一毫的干连!”
老太太流着泪起来扶他,卫衡一动不动,老太太干脆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你这是做什么啊!都是这些黑心烂肺的!要被逐出卫家,也是他们!”
她又转头看向上首的族长、几位长老,“是我生了两个孽子,教导无方,又选了这两个毒妇进了家门,是我的错啊!”
卫永丞和卫永樊忙上前一左一右扶起老太太,卫永丞道:“娘,是儿子没管好钟氏,纵容这毒妇屡次加害六郎,后宅之事,儿子一向不管,是儿子的疏忽,儿子这就休了她!”
钟氏垂着头,一句话都没有,任那边吵闹。
邬氏见此,心中更加慌乱,她昏迷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卫衡那边拿出了什么证据?为什么钟氏连争辩都不做了?
她又望向卫永樊,他也正看过来,他们夫妻情深,他不会放弃她的!
卫永樊望着她,面上有几分不忍,他开口,掷地有声:“儿子也会休了邬氏这毒妇。”
邬氏瞪着一双大眼,泪水夺眶而出,她跌坐在地,怔愣了几秒,突然奋起,破口大骂:“你敢休我!卫永樊!我是为了谁?我做这一切……”
卫永樊面色大变,大步朝她走来,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把她扇得趴倒在地,嘴角流下血来。
她抬头去看,卫永樊面上哪还有半分不舍,他简直视她为仇人,面目狰狞地指着她:“蠢妇!脑子不清,屡次做下错事,暗害六郎,连自己的儿媳都要下手,你就不怕闵儿九泉之下,来找你索命!”
“今日休了你都是轻的,我会去信一封,将你做的丑事,原原本本告知你家中!”
邬氏被卫永樊看得浑身发凉,她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他已保不住她,只有将事情全部推到她身上,他才能摘掉自己。
邬氏倒在地上,以面挨地,耸着肩膀落泪。
她不甘!她不甘啊!
可她的罪是洗不掉了,保住卫永樊,或许她还能有来日。
他说得没错,光是今日这一件事,他休了她,就已经是轻的了。
钟氏、邬氏都已认命,卫永樊卫永丞扶着老太太坐回了位置,卫衡仍然跪着,一动不动。
整个祠堂里只有苏燕宁的哭声。
坐在最上面的卫家族长终于开口:“这些年,子恪受了诸多委屈,我作为族长,从前竟从未发觉,任由你们家乌烟瘴气,不但污他的名声,还险些害了他的性命。”
“那两个毒妇,自然要料理,”他看向老太太,“你两个儿子有没有掺和,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分辨得出,我今日要连他们一并罚,王氏,你让是不让?”
老太太已擦干了泪,她疲惫地摇头,无视她两个儿子的目光,“我教出这两个孽障,已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还请族长,替我好生管教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