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当自己如此神通广大,真能偷运转运,冷冷看着凑到王媒婆身边的几个妇人,讥讽扯了扯嘴角。
这些人这么个心性,恨你有,笑你穷,再稳当的日子摆在眼跟前,也不会过顺当。
“四娘这般好的品貌,莫说周家,老身若还有个正当年的儿子,只怕也要着紧娶进门,省的夜长梦多!”
“只人和人的缘分哪能这般顺当呢,这不,周家的秀才娘子遣我上门,说他们家大小子名不成功不就,恐耽误了四娘年华,故解除两家婚事!”
“呀!四娘被周家退婚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妇人们惊叫出声,面上也从方才探问婚事的不甘,你捅捅我,我撞撞你,变得幸灾乐祸。
才刚见二娘、三娘面上带着喜色,她们还以为薛四娘好事将至呢。
不想,她果真运道不好,没命做甚的秀才娘子!
“哎吆吆,这可怎么得了,这将将二十的年纪遭人退婚,这老大的姑娘,往后可怎么办,谁家会愿意娶个退婚的姑娘!”
钱氏实在看不惯薛黄英面上的从容之态,只觉碍眼,誓要把她面皮撕了,只叫她灰溜溜滚回家去,从此再不好意思出门招摇。
“哎,她婶子,你这话可说错了,四娘虽说被人退亲,只瞧那身段、那容貌,就知不愁嫁!”
马氏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盯着薛黄英打量,嘴里说着夸赞的话,笑的十分不怀好意,她眼睛溜到怒气冲冲的薛夏姜与薛黄英,登时一顿。
这俩死丫头,二娘还罢了,三娘可是说上手就上手,让她住嘴,又实不甘心,眼睛一转,就瞅见沉脸拧眉的王媒婆。
上前一步一扯王媒婆袖子,笑道:“大娘可是稀罕四娘的很,虽说大娘家里没有小儿子,这不有个现成的大孙子吗,娶回家做个孙媳妇,还怕四娘不孝敬您老人家!”
王媒婆抽回自己的胳膊,心里着恼不已,这娘们也太会挑事,她大孙子今年只有十六岁,虽说女大三,抱金砖,但她大孙子还在镇上书院读书呢,哪里就虑到婚事了。
若是自己推拒,不知这几个娘们背地里怎么编排自家嫌弃四娘,自己还要与四娘说亲事,连媒人都嫌弃的姑娘,哪家男方会要。
王媒婆一时进退两难,这是说娶也不能,推拒也不行。
“一家有女百家求,只我们薛家不同!”一道清越微冷的声音响起,众人扭头看去,正是薛黄英。
她立在黄泥院墙处,初春的阳光照在她瓷白的面颊上,仿佛泛着光,轻轻一笑,更显得整个人眉目如画,明眸皓齿。
“我爹只生了我们姐妹四人,我是幺女,自幼最得我爹疼爱,姐姐们都已出嫁,也只好由我支撑薛家门楣了,便是我爹娘的香火也有人承继!”
这话是什么意思,妇人们一时有些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薛黄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了,我家耀祖只会读书,年岁又小了些,只怕嫁到薛家,还得辛苦四娘养他,不是我舍不得孙子,实在是心疼四娘辛苦!”
“什么,嫁进薛家!”妇人们声音都破了,闻言震惊看着薛黄英,尖声道:“你要招赘!”
“对对对,四娘要招赘,毕竟是秀才的女婿,不说家底如何,至少也得盘靓条顺再识两笔字,如此,方不辱没了四娘,你们说是不是!”
王媒婆眯着眼睛,笑的格外开怀。
“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这还不是凤凰呢,还盘靓条顺识文断字,有这般好的样貌学时,人家给镇上姑娘也娶得,哪会给个乡野丫头做上门女婿。”钱氏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