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让他们有时间把菌菇炸出来。
泥炉上是已经烧开的水,薛黄英垫着厚粗布,忙把它倒进空置的木桶里。
一把打开泥炉的出风口,铁锅架在泥炉上,猪油和菜籽油倒入锅中,她便拿起扇子,对着出风口,扇起风来。
冷油很快变的热烫,这次音乐声停的时候,再也没有响起。
倒是有一道舒沉和缓的声音报着下午的戏名。
薛黄英和容泽忙的脚不沾地,也没留意这人说的是啥,很快,食摊前来第一个客人,是个带着两个小娃的妇人。
“你们家这炕的金黄酥脆的馅饼怎么卖。”
“嫂子,咱们这是锅贴,用的猪油渣调制的馅,一口咽下去,又香又脆,三文钱四个。”
两个娃儿是乖巧的,虽眼巴巴盯着锅贴,扯着妇人的衣裳轻摇,却也没有哭闹叫嚷着要吃。”
“三文钱四个,这也太贵了些,这锅贴可不大。”妇人讨价还价。
薛黄英把拌了面糊的菌菇均匀洒在油锅里,笑道:“咱们这锅贴没掺一点杂粮面,用的馅料也是油渣,实惠着呢!”
说完,她冲容泽打个眼色,容泽会意,含笑掰开一个锅贴,只见碧绿韭菜里,金黄的油炸碎掺和其中,确实满满都是油渣。
“那给我来四个吧。”
妇人咽咽口水,扯着俩娃就往油布棚子内走。
“嫂子不来一碗面筋汤吗,咱家的面筋汤一文钱一碗,好吃不贵,您瞧,白面糊搅出来的,稠着呢。”
容泽捡四个锅贴放进小竹盘里,端到妇人面前后,又冲她推销面筋汤。
大铁锹舀起满满一勺汤又倒进锅里,妇人看的仔细,果然如这东家汉子说的一样,里面尽是菌菇木耳,稠的很。
妇人点头,摸出五文钱,又加两碗面筋汤。
开了个张,后面生意就好很多,恰逢又一锅锅贴出锅,刚出锅的锅贴点缀碧色葱花,金黄酥脆的锅贴瞧着就不错,很快被留下寻饭,等着听下午场戏的戏迷们分了个干净。
听着买了的人说好吃,后面人也紧跟着要,连先前他们炸出的那些,也一个不剩。
好在任大湖没走,有他帮忙给食客端盘盛汤,这才让薛黄英和容泽腾出手来,继续煎锅贴的煎锅贴,炸菌菇的炸菌菇。
只他守着分寸,但凡和银钱相关的,从不过手,有人结账,他也是领到容泽旁边,只说自己是来帮忙的,银钱结给东家郎君就成。
薛黄英也捞出几漏勺炸菌菇,金黄热烫的炸菌菇一出,倒也有人问询。
待听到五文钱一碗,都有些犹豫。
这玩意既不是肉,也没有油水,大山里遍地都是,哪里用得了五文钱!
这不是抢钱吗。
薛黄英瞅着众人有些退却,也不着急,她捡起一个小簸箕,把最后捞出的菌菇倒在上面,略想了想,捏一小撮秘制的椒盐粉,洒在了上面。
又簸了簸,晃了晃,把簸箕一把放在长台前,对着满脸怀疑的食客,笑盈盈道:“过了荤油炸的,诸位叔伯婶子们尽可尝尝,不好吃可不买。”
说着,她又把剩下的一半,洒了一撮麻椒粉,拌均匀后,同样放在长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