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半月,楚寒渊携王妃回门日处置岳丈一家之事,已然传扬开来。而那些文官大儒,又岂会放过此崭露头角之机。
金殿之上,皇上正襟危坐,楚寒渊立于百官之前,低头缄默。
“皇上……臣有本奏。”一礼部老侍郎趋前跪地叩首道。
“哦,王安啊,有何奏言,速速道来。”皇上微笑而言。
“臣弹劾贤王千岁楚寒渊。”王安此语一出,不仅皇上,就连楚寒渊自身亦为之一愣。
王安直指楚寒渊道:“臣劾楚寒渊,王妃归宁之日,处置岳丈一门,致华景泰无辜殒命,此为不孝之举。”
未及皇上开口,又一老者奔出跪地曰:“臣以为贤王殿下恃宠而骄,功高震主,将王法置之度外。皇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爷不仁不孝,目无王法,为不仁不义,其居功自傲,待人冷傲,臣以为其德不配位,不配贤王之衔。”
此老者之言,令百官皆惊,内阁首辅范璃,更是惊得身形趔趄。
而那王安亦不落人后,接前一老者之语道:“其虽功不可没,然正因如此恃宠而骄,恐日后危及皇权,臣以为当趁早褫夺其爵位。”
皇上怒极反笑。
然另有一白须老者,见皇上笑,以为默许,竟健步如飞而出,往昔走路皆晃臀之老者,今时这般,上前躬身道:“臣附议。诸如内阁一事,自大梁开国,便分文武相,向来相安无事,文武相可为皇上分忧,而此子竟废文武相之职,改内阁制,有名无实之位,他恐独皇上不累,臣以为其心叵测。”
范璃急出列道:“尔等三人,怕是老糊涂矣,竟出此狂言,还不退下。”
后出之老者怒目而视范璃,挺了挺身板道:“怎的,首辅大人,下官为汝抱不平,汝却落井下石不成?此子居功自傲,今已有功高震主之嫌,汝身为首辅,不提醒皇帝,却阻拦吾等谏言,莫非被其收买,成了一丘之貉?”
范璃怒喝道:“放肆,尔等不查事实,妄加污蔑贤王殿下,竟开口便言殿下功高震主,此乃诛九族之大罪,莫不是汝等之意,连皇上亦不放过?”
王安闻之,惊惶磕头道:“臣等绝非此意。”
其后那未曾跪地之老者,亦猛跪磕头道:“皇上,臣无此意,乃这范璃断章取义。臣只是言贤王当街辱其岳父,其纵有不堪家事,亦当归家解决,而他却当街行辱,此乃不孝之举。且贤王四处开设店铺作坊,搜刮百姓银钱,此乃不仁。其出行常以千军护卫,此等行径乃宣示其权位,此为不中。其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不符圣贤之意,不配贤王之称……”
范璃望了望脸色铁青之皇上,又瞧了瞧地上几人,无奈摇头,退回本位,临行低声呢喃道:“良言难劝该死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