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寒风凛冽,大雪纷飞,然而,即便天气寒冷,年还是要过。
在楚子洺的家中,一片热闹繁忙的景象。做新衣,写春联,放鞭炮,虽然父亲已经离世,但生活仍要继续。父亲在时,也常常不在家,可以说基本都是兄妹俩独自面对生活的种种。而今年,家里却多了不少人,楚子洺、楚香玥、良媛、郑芸若,还有二十多个下人,大家都忙里忙外,为这个新年增添着喜庆的氛围。
楚子洺亲自写对联,他的书法苍劲有力,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新年的期望。他时而沉思,时而挥笔,神情专注而认真。良媛和郑芸若在一旁帮忙磨墨、裁纸,眼神中满是对楚子洺的钦佩和爱意。楚香玥则在一旁蹦蹦跳跳,看着哥哥写对联,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楚子洺又给河稻村所有人都分了些粮食,他的善良和慷慨赢得了村民们的尊敬和感激。也有人来找他帮忙写对联,楚悍他这个五十多岁的里正大堂兄就是第一个。楚悍满脸笑容地走进来,说道:“子洺啊,你这字写得可真好,帮我也写一副对联吧。”楚子洺笑着点头,立刻拿起笔,为楚悍写下了一副寓意吉祥的对联。
随着新年的临近,村里的热闹氛围越来越浓。孩子们在雪地里奔跑嬉戏,放着鞭炮,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大人们则忙着准备年夜饭,杀鸡宰羊,蒸煮煎炸,各种美食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村庄。
在楚子洺的家中,良媛和郑芸若忙着打扫房间,装饰屋子。她们挂上了红红的灯笼,贴上了精美的窗花,让整个家充满了节日的气氛。楚香玥也跟着帮忙,她拿着一些小饰品,小心翼翼地摆放在桌子上,嘴里还哼着欢快的小曲。
终于,到了除夕这一天。楚子洺穿着崭新的衣裳,带着楚香玥、良媛和郑芸若来到院子里。他们一起点燃了鞭炮,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云霄,仿佛在宣告着新的一年的到来。楚香玥兴奋地捂住耳朵,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放完鞭炮后,楚子洺抱着楚香玥,身后站着良媛和郑芸若。楚香玥看着天空中绽放的烟花,突然问道:“哥哥,你说爹爹在天上是不是也会过年呢?”
楚子洺点了点头,挤出一丝微笑道:“会的,爹爹和娘亲就在天上看着咱们。”
楚子洺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忆起了母亲。母亲是一个温柔又贤惠的女子,生得非常漂亮。她的眼睛犹如明亮的星星,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她的笑容如同春天的花朵,温暖而动人。小丫头楚香玥倒是非常像娘亲,那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疼爱。
楚子洺还记得,在他八岁那年,母亲病重。那时候,他守在母亲的床边,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母亲拉着他的手,虚弱地说道:“子洺,你的爹爹是大将军,是英雄,他不能经常在家。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妹妹,知道吗?”楚子洺泪流满面,拼命地点头。母亲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牵挂,但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从那以后,楚子洺和妹妹就开始了艰难的生活。父亲不在家,出去打仗,他们只能依靠自己。虽然有楚悍等人的照顾,但楚子洺也才八岁,每当夜晚来临,他还是会感到害怕,偷偷地流泪。他想念母亲的温柔怀抱,想念父亲的坚强身影,但他们都不在身边。
那些年,楚子洺和妹妹在家的日子充满了艰辛。他们要自己做饭、洗衣、打扫房间,还要面对村里一些人的欺负。有一次,几个调皮的孩子嘲笑楚子洺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楚子洺愤怒地和他们理论,却被他们推倒在地。他爬起来,忍住泪水,默默地回到家中。他知道,他不能软弱,他要保护好妹妹。
大旱前一年,颗粒无收,大家都没有吃食。楚子洺带着妹妹去县城,希望能找到一些食物。县城里也是一片萧条,人们都面黄肌瘦,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他们看到卖馒头的,妹妹只是看着却不敢要。楚子洺的父亲虽然是大将军,可他家穷得还不如卖豆腐的。他摸了摸浑身上下,也就五文钱。原来五文钱能买两个大馒头,而那年五文钱只能买一个。他咬咬牙,买了一个馒头给了妹妹。妹妹很是懂事,掰开给他一半,他摇头笑着说:“哥哥不饿,刚刚买时吃了一个的。”妹妹还小,虽然懂事,但也想不到那么多。她看着妹妹狼吞虎咽的样子,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直到父亲凯旋而归,皇帝赏赐白银万两,父亲都捐了出去,只留下二十两留给了兄妹俩。父亲在家住了两天,楚子洺还记得父亲告诉自己,男子汉生于天地间,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百姓。可楚子洺觉得,他要对得起家人,家人都保不住,何谈保他人。
然而,命运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们。楚子洺拿着父亲留下的二十两银子,想着去买些米。他来到米店,米商看到他身上带了不少银子,立刻露出了丑恶的嘴脸。
“嘿,小子,你要买米啊?现在米价可涨了,你这点银子可买不了多少。”米商阴阳怪气地说道。
楚子洺皱起眉头,说道:“你这也太过分了吧,之前不是这个价。”
“哼,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爱买不买。”米商蛮横地说道。
楚子洺哪里肯吃亏,便和他理论起来:“你这是坐地起价,欺负人。”
米商大怒,吩咐伙计道:“给我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几个伙计立刻冲上来,对着楚子洺就是一顿暴打。楚子洺虽然奋力反抗,但毕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很快,他就被打得满脸淤青,衣服上也沾满了血。米商拿走他带着的十两银子,把他扔了出去,而后又给他扔出来一包带有米糠的粗米。
楚子洺拎着一小包米,脸上全是淤青,衣服上还有血,走在街道之上。大雪飘飘,他却穿得很单薄。那时候,他对自己的父亲恨之入骨。大将军的儿子活的不如狗,他想一想都觉得可笑至极。他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走回家中。妹妹看到他的样子,吓得大哭起来。楚子洺强忍着泪水,安慰妹妹道:“别怕,哥哥没事。”
回忆至此,楚子洺已然是泪流两行。他看着眼前的妹妹、良媛和郑芸若,心中感慨万千。那些苦难的日子已经过去,现在他有了新的家人,新的希望。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