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可真是巧了,”柳析闻言冷笑,“我苍山若收了这三个畜生作弟子,岂不遭天下人唾弃!”
话音刚落,梁斩便急匆匆地跑来,与柳析道:“大师姐,山门外来了三驾马车,说是专程来拜会苍山代掌门的。”
柳析与花离折对视一眼,二人都没再言语。
“师姐,需要请进来么?”梁斩不明所以地问道。
“不必了,我亲自往山门前去一叙。”
——
“喂,那位姑娘,守门守得累不累啊?不如来我马车上歇息一会儿吧?”马车上,一枚脑满肠肥的头颅探出来,言语轻佻地朝山门前值守的女弟子喊道。
“是啊是啊,站得腿难道不酸吗?来,我给你捶捶腿、按按肩……”另一驾马车上,也传出下流的声音。
当值的那女弟子不为所动,没成想那第三驾马车上的人竟闪身出来,轻功一挪,便落在她面前,女弟子低头一看,竟是个五短身材、脖颈与面庞赤铜一般颜色、满脸淫笑的家伙。
“美人,你杀过人吗?”五短小子愈发将他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凑近,“老子可杀过,劝你莫要不识好歹,最好……啊、啊!!”
话音未落,众人只隐约察觉到似有剑光一闪,只有五短小子真切地感觉到一抹冰凉自右眼横切过去,经由鼻梁再到左眼,只瞬息之间,眼前倏忽一暗,再也不见一丝光线。
片刻,撕心裂肺的疼痛才从眼眶处传来,他才真正捂住被切瞎的双眼,发出第一声惨叫。
那女弟子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不过瞬时肩上便搭上一只手,一个女声在她耳畔轻言道:“莫要怕,有师父在。”
她回眸视之,果真见得那张仙子一般的脸庞,面上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方才不是一剑废了别人一双招子,而是请那人饮了一杯茶、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冷静得吓人,又十分令人安心。
苍山派代掌门、第七名剑天霜,柳析。
柳析心中亦有些感慨,连自己都到了收徒的年纪。
实际上同龄者大多尚在勤学苦练,也并没有多少人在柳析这个年纪就可以收徒,只是她三岁习剑,天赋奇高,还要比别人更加勤学苦练,简直没有天理。
铁剑太保到底是响马出身的,脾气最差,嘶吼着质问道:“姓柳的!我们三人前来拜你山门,是给你面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子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给老子个交代,老子掀了你的山门、拆了你那剑堂!”
“三位公子难道没有同你们说起赵阳一事么?这就奇怪了,连我苍山这深山老林里都收到风了,三位居然不知道?”柳析亮出手中天霜,目光甚至比天霜的剑锋还要锐利,扫得魏、年、保三人一阵心慌。
“赵阳?就是那个马倌的儿子?哈哈哈哈……他的事都传遍了,你看谁敢动我一下,我爹一定……啊!!!”马车帷帘被一抹鲜血飞溅濡湿,看溅血的走势,也是同样被废了一双招子。
而没有一个人看见柳析出了手。
“柳掌门,此事是犬子有错在先,我代犬子向赵家道歉……看在我的面子上,此事、此事就不要计较了吧?”快剑魏见大事不妙,忙见风使舵道。
“好啊,让你儿子也感受感受与赵阳一模一样的痛苦,我便代赵家接受你的道歉。”柳析冷笑道。
“柳析,你不要欺人太甚!”年三年怒道。
“年三年,你居然有脸说得出口?”柳析质问道。
年三年也瞬间偃旗息鼓,不敢造次。
“唰”“唰”“唰”
三道剑气闪现,又是血光四射。
“来人!将三位公子埋起来!”柳析一声令下,花离折、何斫、梁斩三人一齐现身,一人捉了一个,飞身往山上去。
魏、年、保三人意欲阻挠,却被柳析一剑拦下,冷冷地说道:“我说过,要让他们感受到与赵阳同样的痛苦。”
“去你娘的!”铁剑太保大骂一声,当即抽剑向柳析刺来。
他毫无疑问刺了个空。柳析反手用剑柄将他抵得后退几步,当胸一脚把他踹得跌坐地上,剑指身前,“我并不想杀你们几位,可若是你们执意要以武力说话,我也奉陪。”
“姓柳的,你到底想怎么样!”铁剑太保暴怒道,旋即又转向快剑魏与年三年,“你们两个说话啊!说点什么!”
“很简单。”柳析面无表情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你什么意思?”快剑魏面如土色。
“我的意思是,届时会有官府的人来接送三位公子,不劳几位费心了。”柳析道。
三人悲愤交加,望着柳析手中天霜,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悻悻离开。
“师姐,他们真爱自己的儿子吗?”梁斩折返回来,不解地问道。
柳析摇了摇头。
“那为何又如此大费周章,替他们脱罪?”
“我摇头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柳析解释道,“我只知道他们更爱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