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密使来报,易恒不在大营里,他去了哪里?夜重年有些吃不准,如果他要带兵围城,眼下也不是时机,可他带着人能去哪呢?他不由想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更想到了江慕允跟她说的那些话。
易恒在军中给皇贵妃去过家书,家书上写着什么?已经和离的人还在暗中勾结着,他们两人究竟在密谋着什么?易恒拱手把佟裳让给他,难道是夫妻两个合起伙来,要算计他的江山吗?
夜重年陷入深深的疑虑中。
疑心一旦有了苗头,就公日渐变大,他甚至开始怀疑,佟裳从始至终都在骗他,上次他们虽然同过房,可也只那么一次,他喝得烂醉,最后究竟是谁,他根本都分不清,所以才会疑心那人
是平儿,可是看平儿的神色,又不太像……
夜重年握了拳,低头看着正在吃醋的佟裳,不得不说,她还是很让他心动的,犹其是她眼睛里那种若有似无的冷淡。
“好啦,数你小家子气。”夜重年搂着她哄了半天,佟裳方好了。
“娘娘,点心来了。”平儿送了点心进来,佟裳道:“皇上不是要下棋吗,臣妾已经让他们备好棋盘了。”
夜重年本来满腹心事,听见她的提议,也暂且放下了,两人来到那边的棋桌旁下棋。
佟裳的棋艺比不上裴妃,但是在嫔妃里也算得上是难得了,与皇上下了三局,赢了一局,夜重年盘腿坐了半天,有些累了,道:“不下了,你给朕唱个小曲吧。”
“皇上为难臣妾,臣妾哪里会唱小曲啊。”
夜重年笑着道:“朕去沅嫔那儿,沅嫔总给朕唱小曲。”
“臣妾跟沅嫔当然不能比。”沅嫔的母亲是京城有名的名伶,嗓子像黄鹂鸟似的,佟裳虽没听过她唱曲,也能料到必是不凡,只是这些话,犯不着在皇上跟前提,用沅嫔的出身打压她,佟裳不屑。
“朕怎么觉得有点头晕呢?”
夜重年抚了额,突然道,佟裳才想着心事,微微有些怔愣,还没反应过
来之时,夜重年突然道:“这炉子里熏了什么香?”
佟裳立刻清醒过来,紧张地道:“回皇上的话,这只是……一般的香。”
“一般的香?朕怎么闻着味道不像是内务府供的,常满贵……”夜重年眉头一拧,便开始冲外叫人,佟裳没防备,立刻起身道:“皇上觉得不好闻,臣妾叫他们撤下就是了,来人呀,快把香炉端下去。”
“是。”
平儿端了香炉就要走,被夜重年大声喝住,“站住,把香炉放下。”
“皇上……”佟裳惶恐地看着他。
夜重年看着她这样的表情,反而笑了,只是那笑意让佟裳更加害怕,“别呀,皇贵妃,朕没说不好闻,只是觉得有点怪。”
佟裳抿了抿唇,终是没说出什么来,那只握着的她手腕的大手,力道大得几乎能折断她的手腕,而夜重年此刻正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不安的证据。
常满贵呵腰进来道:“皇上。”
夜重年将目光从她脸上抽回,冷声道:“去看看这炉子里是什么香,熏得朕头晕呢。”
常满贵见二人神色异常,也不敢多问,呵腰上前打开香炉,从里头取了一点没有烧尽的香灰放在手心里捻了捻,又用舌尖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