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湛少爷来了。”
夏荷掀起帘子,请陆湛进来。
萧云汐招招手,“湛儿,过来坐。”又示意夏荷带着几个丫鬟先出去。
“湛儿,还记得娘跟你讲过的‘金蝉脱壳’吗?”
陆湛点点头,“儿子记得,主动撤退,谋定后动。”
“湛儿,刚入镇南王府时,我答应会帮你谋得爵位,”萧云汐放一盏茶在他面前,表情郑重地说:“但现在有所变化了。”
陆湛双手握着茶杯,静静地听着。
屋子外,春晓看着紧闭的房门,小声问身边的夏荷:“你说湛少爷能行吗?到底还是个孩子。”
夏荷翻个白眼,“湛少爷聪慧、有胆识,比你强多了。”
她自然也担心湛少爷的安危,更担心他会坏了郡主的安排。不过有些事情,确实湛少爷更适合出面。
“你不相信湛少爷,难道还不相信郡主吗?”夏荷轻扯了一下春晓的衣袖,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浅浅一笑,“郡主自有决断,这件事湛少爷一定能做好,也必须由他去做!”
春晓点点头,也不反驳夏荷,反正自己的脑子向来不灵光,只管相信郡主就是了。
半个时辰后,陆湛才走了出来。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镇南王府驶去,他透过车帘,看向路边的馄饨摊,一对母子正面对面坐着,一边吃一边聊天,看他们的神情,安逸、快乐…
没有了母亲的镇南王府,并没有那么让人心安。
回想起刚刚母亲的话,莫名生出了期待,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真正承欢在母亲膝下,得母亲教诲?
想到母亲说的凶险,似乎并不可怕了。
毕竟,母亲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回到王府,陆湛如往常一般,先前往寿安堂向老夫人请安,正好碰到了陆泽和陆沅。
老夫人难得留他们三人一起用晚膳,陆湛夹了一筷子鱼肉给陆泽,“听说你最近学习很是刻苦,多吃些鱼肉补一补。”
陆泽惊讶地看着陆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得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谢,“多谢兄长,兄长日日前往宁国公府受教,也很辛苦。”
说着,也夹了一筷子菜过去。
老夫人看二人关系和睦,心里是既安慰又遗憾,她点点头,“兄弟和睦方能共扬门楣啊,你们以后也要如现在这般兄友弟恭,好生相处。”
二人连忙起身作揖,“是,谨遵曾祖母教诲。”
陆沅在一旁咬着筷子,眼睛滴溜溜地,并没有插话。
饭后又闲聊一会儿,方才散去,分开前,陆湛端起一副兄长的样子,一手背后,一手拍拍陆泽的肩膀,“日后课业上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寻我。”
陆泽十分恭敬地应道:“嗯,多谢兄长。”
“好,那我先回去了,等下你空了,到我这里来一趟。昨儿遇到胡先生,说你最近在学《论语》,我这里刚好有些自己的手记。”
“好,等会儿我就过去。”
陆沅虽然十分纳闷儿,但也没敢说什么难听的话,她可没忘记之前陆湛夜闯进门是怎么狠揍陆湛,又是怎么冷眼威胁她的。
等陆湛走远,她才小声地和陆泽嘀咕,“黄鼠狼给鸡拜年,他今天对你怎么这么和善?”
陆泽扫扫刚刚陆湛拍过的肩膀,“事出反常必有妖!”
陆沅想了想,突然就笑了,“看样子,他是害怕了。”
她对上陆泽疑惑的眼神,“以前他有萧云汐做靠山,现在他有啥?
这几天,老夫人他们对娘和咱们的态度,只要不是傻子瞎子,就都能猜出娘要复宠了。
丫鬟下人们之间早就传开了,说娘是大户人家走丢的小姐,来头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