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家业他挣得同样不容易,一个人撑起一座湘阳王府。那些无人知道的夜晚,他是否就像这样,一碟子花生米,一碟子豆腐,一壶老酒。自己一个人,默默地饮着。
她想到今日,没同他商量就买了那幅薛敬的画,她明明知道他是同薛敬比试的,但没考虑他的感受。他生气也是应当,气她是他的妻,却没站在他那一边。
等到魏宏完全醉倒了,任紫秋才唤来绿果帮忙,将魏宏扶上床榻。想起他不喜丫鬟伺候更衣的怪癖,只得让绿果出去,自己打了热水来替他清洗,随后费力的替他更换了里衣。
清晨,稀光微洒。魏宏睁开双眸,揉了揉额头,昨日因吃袁清的醋,因她买了薛敬的画,心情糟糕透了。
侧身熟悉的将人从她的被子里捞进自己的怀里,这般大的动作她都没醒。魏宏有些气恼的去亲她,不就是被她咬掉舌头,咬吧,反正就想亲她抚慰下受伤的心。
魏宏赌气的吻她,故意将舌头探了进去,去搅和她的,就是想让她惊醒。任紫秋是被一股酒气给熏醒的,本能的去推开堵住她唇口的人,可哪推得动。昨夜帮他清洗更衣就到了后半夜,本就没醒透,只一脚踹了过去。
魏宏这才松开了她,“脾气渐长,敢踢本王了!”随即一脸笑意的等她睁开双眼。
任紫秋听到魏宏的声,立马完全醒了。她刚刚踢他了吗?踢到哪儿了?“诶哟,脚疼。”任紫秋皱着眉头睁开双眼。
“脚疼?踢疼了?我瞧瞧。”魏宏不等任紫秋躲开,大手立马捉住踢他的那只脚。原来她的脚也这般柔若无骨,脚背滑腻腻的如绸缎般的手感传来。魏宏一下子那些醋和生气就消散没了。
被他握住脚的任紫秋拼命想挣开魏宏的大手,脸上霞云如火烧般传遍全身,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只得恼怒的瞪他,“你再不松开,我真恼了,快松开。”
魏宏瞧她羞恼的模样,笑着松开了她的小脚丫。“秋儿,别恼,我怕你踢疼了,想帮你揉揉。”
任紫秋撅着嘴,心里骂了一句:信你这话,我就是傻子!
离他远了些,见他眉头锁着按揉额头,眼眶红肿,随即想起昨晚他失落喝醉的模样,对他的恼怒就化作了叹息,心下辗转后开了口,“妾身昨日第一眼瞧见薛大人的画,就想到了自己。”
“嗯?”魏宏替她拉了拉被角。
“满是淤泥的河道,一头扎进杂草里的小虾,挣扎着摇头摆尾的想出来却怎么也出不来。”
任紫秋瞧着他,目光清澈,“妾身想到了自己,想到自己也如这小虾一样妄想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只小虾之所以钻进水藻里,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的选择吗?”
“没人逼它游进去,都是自己的抉择。出不来了,也不会有人帮它。妾身想到了自己,听到堂下不断传来的嘲讽声,讥笑声,仿佛是在嘲笑自己。”
任紫秋忍不住嗤笑一声,“我啊,觉得那些人挺无趣也挺无聊的,就想结束这场比试,其实王爷早赢了。我让绿果安排旁人买了他的画,也知道王爷迟早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