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仍是面无表情地回道:“他对我不薄,是因为想要利用我帮他,所以他死后,让我利用一次,也算是公平。”
陆昭听得哈哈大笑,望向她的眼神带了几分深意,过了一会儿才道:“不错,我一向欣赏有野心之人,要成事就得心够狠。说吧,你想用这封信换什么?”
秦桑抿了抿唇,心中想起唐以临最后对她说的话。
沈云初死前曾被带去见一个人,但是连宋远山都不知道那人是谁。
也许这个人,才是令柳元匆忙结案辞官,八年后宁愿自尽也不敢说出之人。
可是无论如何追查,唐以临都无法找到新的证据,为了彻底扳倒周秉言,他到了不得不牺牲自己的时刻,剩下的事,只能嘱托秦桑来做。
于是秦桑仍是垂着头道:“小的现在没什么好求的,只希望陆大人能记住今日之事。”
陆昭摸了摸下巴:这是想让自己一直欠她一份人情?还是想将这个机会用在关键时刻?
可他发现自己并不介意她这些小心思,于是扬了扬手中的书信道:“放心,你这封信解了我燃眉之急,这份人情我会一定记着。”
他望了望天色,现在进宫还来得及,最好现在就将信交给隆兴帝,避免夜长梦多。
于是他将那封信放进怀里就往外走,突然想到什么,回头望着秦桑问:“你没有什么吉利话同我说吗?”
秦桑一愣,随即想起当初自己上一次曾祝他“无往不利、所向披靡”这人好像十分受用。
于是她只得躬身道:“祝大人马到功成,顺风顺水。”
陆昭笑中添了几分张扬,背过身去边走边道:“那你不要走,就在这儿等我的好消息。”
秦桑皱了皱眉,不明白为何非把她留下,难道不怕自己顺势缠上他。
但指挥使大人发了话,她也没别的法子,只得乖乖坐在原地等待。
她这几日身心俱疲,今日总算了结最后一件事,松懈下来才顾得上为唐以临难过。
幸好这里很安静,连下人没有吩咐都不敢进来,她默默伤心了一会儿,最后累的竟趴在桌案上睡着。
不知睡了多久,好像有淡淡热气扑到她的睫毛上,令她觉得有些痒。
她睁开眼才发现已经是黄昏时分,视线再清晰些,竟看见陆昭近在咫尺的脸。
她吓得腾地站起道:“陆大人你回来了。”
陆昭望向她的眼神有些深,手指按着桌案,慢慢站直身子。
秦桑记挂着他进宫之事,连忙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陆昭不知在想些什么,漫不经心道:“我既然进了宫,就一定会为周秉言选个死期。”
秦桑几乎要喜极而泣,突然又听陆昭道:“其实你想要出头或是报仇,大可以不必这么辛苦。”
秦桑被他说得一愣,不太能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迷惑地看着他。
可陆昭朝她走近两步,微微倾身道:“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什么都可以帮你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