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拉长音“哦”了一声,盯着她道:“可我怎么觉得,他对你格外不同。”
秦桑撇了撇嘴:“有什么不同,就因为他找我查案吗?我是大理寺女官,查案是我的职责,被困岐山,也是因为他的副将设计。若不是迫不得已,他这般身份尊贵的人怎么会同我一起在山中历险。”
她说得语气寻常,陆昭却摇头道:“你骗不了我。”
秦桑心中咯噔一声,而陆昭继续道:“我审过那么多犯人,其中不乏高官显贵或是老奸巨猾之人,无论你怎么掩饰,我都看得出来,你对他很不一样,莫非……”
就在秦桑心提到嗓子眼时,他继续说道:“莫非你对他有意?”
秦桑松了口气,然后在心里快速思索:要不要干脆承认让他死心。
可她看出陆昭眼中涌动的浓黑,觉得若这么刺激他,还不知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于是含糊地道:“长宁侯是大姚的英雄,年纪轻轻就建功立业,我对他仰慕也是正常。”
陆昭脸色又阴沉几分,攥起拳问:“那我难道不如他?”
秦桑心说那自然是不如,但是自己还受制于人,明面上又不敢刺激他,感觉自己好像伴着只易怒的狮子,小心翼翼生存艰难。
好不容易熬到马车停下,秦桑自问刚才表现得足够乖巧,于是将胳膊伸出道:“可以不用绑着我了吧。”
陆昭看了她一眼,却只是将她胳膊抓住,小心地托着她下了马车。
秦桑正要抗议,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了眼,肩膀也被牢牢钳住强制往前走。
秦桑皱起眉头喊道:“你有没完没完,这是挟持朝廷命官!”
陆昭在她耳边轻笑:“别说你屈屈六品小官,就算是你爹那样的三品侍郎,我让他去哪儿也得跟着我走。”
秦桑捏着拳,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湖边冷风阵阵,她走了一段路,感觉自己被领着塞进了温暖的船舱,然后眼前的手掌挪开,看见了雕栏画壁的画舫阁楼。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见陆昭玩味地盯着她,又把胳膊抬起,压着怒意道:“可以松开我了吧,你把我绑疼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话落在陆昭耳朵里跟撒娇似的,又像带着小小的银钩,在他心里狠狠钩了下。
于是他走到她身边,眼神始终没离开她的脸,慢慢将她手腕上的束带解开。
秦桑确实被绑得有点疼,揉着手腕柔声道:“我肚子饿了,能给我拿点东西吃吗?”
陆昭对她的乖顺十分满意,他为了同她单独相处没带随从上船,转身去厨房吩咐准备吃喝送过来。
可等他回身,房里的人已经不见了,他毫不意外地笑了笑,并不显得担忧。
秦桑按着刚才记住的路线,拼命往外跑,果然跑了一会儿就看到舱门,激动地上前推开,然后便觉得不对劲:怎么外面好像不是平地。
她突然明白过来,为何他放任自己跑走,一直没人追上来。
回过头,看见陆昭好整以暇地靠着栏杆,抱着胸看着她:“船已经开了,你还想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