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云祁如玉的指尖把玩着一个茶杯,漫不经心地道,“在宫里呢。”
“你钳制住了他?”
“算是吧。”云祁诚实地点点头,噗嗤一声笑道,“真是佩服他的思维,明明知道你是他的妹妹。”
华溪烟其实也是给宁熙的思维跪了,当初说是宁熙对她有好感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的身份曝光之后,两人这可是如假包换的兄妹,这宁熙还能对她生出什么旖旎的心思来?
“宁熙的本事……你是怎么钳制住他的?”华溪烟追问。
“爷自然有爷的办法……你当真是有本事了,大婚之日都敢想着别的男人?”云祁忽然站起了身,朝着华溪烟俯了过来,颇有些威压的气势。
华溪烟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连连后退,她不晓得这人为什么话锋忽然间就变地这么尖锐,尤其是看到他不悦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真的闯了祸,仓皇之下踩到了身后长长的裙摆,忍不住一个踉跄。
一双长臂伸过来揽住了华溪烟的腰,伴随着一声轻笑:“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想躲?”
华溪烟的脸一下子红的有些鲜艳欲滴,只得瞟着一边的酒盏,艰难开口:“合……卺酒……”
云祁忽然放开了华溪烟,走到一边重新斟了两杯,端过来递给她。
“醉瑶池!”华溪烟惊喜开口。
“百年陈酿,本公子大婚自然要用最好的!”云祁挑眉,笑着挽过了华溪烟的胳膊。
华溪烟只觉得那醇酿从喉间滑入胃中,极暖,整个人有些熏熏然。
然后便迷迷糊糊地感觉整个身体都轻了起来,直到周身置于鸳鸯锦被之中的时候,仍然有些回不过神,华溪烟只觉得周身的衣物在逐渐离身而去,随后便是一阵冰凉,然后又像是置身于火炉中一般,冰火两重天。
她能清楚地看到云祁也有些迷离的眼神,看着那双比之以往还要幽
深上许多的凤目,灯火迷离在那双凤目中尽数散去,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了她的倒影。而她看得到自己的眼神,怔然、恍惚,又有些害怕。
其实有什么害怕的呢?他们两个等着一天,不是都等待好久了吗?
在经历了无数的波折与千难万险之后,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不是一件普天同庆的事情吗?
“知微,莫怕。”四个字传来,和以往一样,惹人心安。
无论是从一开始的相识、亦或是后来发生的风波重重,每次这人都会像是神祗一般从天而降,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而每次他说的最多的,也是这一句“知微莫怕”。
久而久之,陪伴已经成为了习惯,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风霜雨雪,无论遭受什么样的困难波折,她根本都不需要花费力气,只肖静静在那里,维持着自己静女一般的静好姿态,等着从千里之外,以天下温柔至极的声音普成的这一句“知微莫怕”。
屋中芙蓉帐暖,而此时的屋外,却是另外一种景象。
梓菱气呼呼地看着面前这个不苟言笑的女子,无奈说道:“沈葭姑娘,这大喜的日子,咱们去闹闹洞房,难道不好吗?”
沈葭坐在廊檐下边的石阶上,支着下巴,看着面前如水波荡漾的月色,轻声笑道:“闹洞房?”
“这成亲的时候的人哪里有不闹洞房的?”梓菱不断地来回踱着步,看着面前这个软硬不吃的女子,十足的无语。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情况,她明明是兴冲冲地来闹洞房的,为什么这院子里会有这么一尊门神?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梓菱姑娘,希望您不要为难我。”沈葭眨着一双美目,眼波流转间似是隐隐含笑,但是梓菱知道得很,她并没有笑。
梓菱的目光四下看了看,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凑近沈葭问道:“长公主可是对沈姑娘说些什么
?”
前几天在皇上的寿宴上,云惟和沈葭的事情可算是传的沸沸扬扬,现在两人的通缉令都还没有收回,按理说来这正是风口浪尖的饿时候,按照华溪烟对沈葭和云惟的维护,绝对不可能让这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现身,现在云惟公子在大厅带公子陪酒,沈葭姑娘在这里,难道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沈葭眨眨眼,想到了华溪烟之前告诉她的话:“你只需将态度摆正了,云祁的人不傻,他们知道该怎么办。”
梓菱见沈葭但笑不语,知道了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一瞬间也没有了闹洞房的意思。
想想也是,这世界上不想让公子和长公主大婚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今天除却老爷的事情之外,就没有了什么其它的事情发生,这般看来,确实是顺利得让人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