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山晴挑了挑眉,“你怎么找得到这里了,我搬来这边,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其实在路上打听她的住处时,便有妇女问查子安来此处做什么,一旦听闻他是凌山晴的丈夫,皆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这种想法一闪而过,他面色不改,道,“路上向人打听的,你今日出去了吗?”
见她这幅泰然自若的样子,难以想象如果她知道了外面的传言,还能否笑得出。
凌山晴将人带进房间,边朝囝囝招手,边道,“没出去过,外面发生什么了吗?”
查子安抱起囝囝,当着孩子的面不好说什么,便未提起流言,只环视一周,“这地方还不错,不如我也搬来陪你住。”
凌山晴不知外面发生什么,自然想也未想的便摆摆手,“过来就不必了,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做玻璃呢,你在家好好读书就足够了,若是想念囝囝,便将囝囝带回去的住两日。”
有家不回,也不让他留在这儿,若是没有外面的传言,查子安还不会多想什么,但两件事情撞在一起,显然过于巧合了。
查子安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心头便有些不大舒服,只应一声,便未再提此事。
囝囝几日未见查子安,拉着他到一边去玩耍,后者有些心不在焉。
凌山晴在旁边思量着玻璃的事情,也未留意到查子安有什么不对,也正因如此,查子安迟迟没有的等到她的询问或解释,心中愈发不平衡。
直到最后,他见凌山晴没有与自己说话的意思,也便不再期待什么,满心失落的离开院子。
囝囝迈着小短腿送走查子安,回到房间里脸色却有些不好,走到凌山晴面前,扯了扯她的衣袖,“娘亲,爹爹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黑漆漆的眼中落满失落。
凌山晴触及到他眼底的失落与期待,没来由的心头一抽,蹲下身体与他平视,“囝囝乖,等娘亲制作好玻璃,便带你回家。”说罢,将人抱起来,“娘亲带你去街上转转,好不好?”
索性她在家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出去散散心,囝囝跟着她,这两日都在这里憋屈着。
许是心里还想着查子安,囝囝有些闷闷不乐的,也没有回应她这话,只点点头。
凌山晴不上街不知外面发生什么,一出门便觉得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神色各异,起先还只是围观,围观的人一多,竟有人开始当着她的面议论起来。
“这不就是和司家大公子纠缠不清的凌山晴吗,我还以为她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了,没想到竟还有脸出门。”
“啧啧,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们看她还抱着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我要是她啊,我就撒泼尿把自己淹死,还有脸上街。”
“有了司家大公子,还抱着跟查子安生的儿子,考虑过儿子的感受吗?”
凌山晴在前面走,那些面目丑陋的百姓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为何?
囝囝如受惊的小鹿,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迷茫且畏惧的看着那些对他们唾弃的百姓,又往凌山晴怀里缩了缩。
凌山晴察觉到他的不安,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背,加快脚步。一时匆忙,也未留意到身前有人,竟直直的撞了上去。
那人纹丝不动,反而是她弹开了一些。凌山晴站稳脚步,朝那人看去,边道,“对不……”声音戛然而止。
眼前这人赤裸着上身,下身一件呢质长裤,黝黑的脸上留着汗,右手手腕戴着一铁质手镯。长相粗
犷,双眼炯炯有神。
男人见她抱着孩子,拍拍适才被她撞到的地方,“妹子,走路小心点,撞伤了我倒是没啥事,别撞伤了孩子。”
凌山晴这一路过来,皆是对她指指点点的人,眼前这人不仅没有对她指责什么,反而提醒她留意。单单凭着这一点,她不由多看一眼。
男人提醒过后,便走进旁边的铺子中,拿起几件兵器,扔进一个铁炉子里,从
眼看着这人是个铁匠,那炉子应当是熔炉,等等,熔炉?
凌山晴脑中闪过一道灵光,顿时茅塞顿开,冲那铁匠高喊一声,“谢谢!”说罢,也不管那铁匠有没有听明白她这话,就带着囝囝快步朝司政酒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