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来的时候，暖炉里燃着烧红的炭火，顿时感觉暖和了不少，凌千戈正坐在书案前翻阅什么卷宗，眉头紧皱，面色憔悴。他似乎是刚刚睡醒，此刻仅披着一件湘黄色的狐裘外衣，内里的白色衣衫微敞，半露出结实的胸膛。凌千戈的身材是真的好，但此时的端木筝无心看他好不好看，因为那抬眼对视的一刹那，她看到的是略显凌乱的书卷散落一地，堂堂一国之君，午睡醒来竟连衣衫都没有整理，黑发披散在肩头，那是何等的颓败啊，好看的眉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烦乱情绪。
今日上朝时候轩辕赫遇刺一事她也听说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接连发生，让凌千戈顿感混乱无力，他曾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啊，如今却像失了魂般无力。端木筝很确定地察觉，凌千戈他这段时间过的很不好。
“臣妾给皇上请安。”端木筝声音不知为何变得轻柔了很多，大抵是有些心疼这样的凌千戈，连带着走路的脚步声也轻了很多，好像不忍心打扰他，“皇上，你没事吧……”
听闻她突如其来的关心，凌千戈抬头望向走来的她，不禁神
色复杂地笑了笑：“没事啊，朕会有什么事？”
端木筝没有接话，只是蹲下身，将地上的书卷一个个耐心地捡了起来，整整齐齐地摆放到案子上。
凌千戈看着她认真整理书案的模样，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眸光一闪，语气不带一丝波澜：“你来做什么？”
听到凌千戈这么问，端木筝把画卷在他面前展开。凌千戈看看画，又看看端木筝，眼睛里满是疑惑和不解：“画……画的好？”
端木筝抬眼瞥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正色道：“多谢夸奖。这是清儿画的一幅画，之前家父随书信寄过来的时候，家父在信中说让我好好看看，臣妾当时并没有细看，可昨日臣妾在翻阅书信时，却发现这画卷暗藏玄机……”
凌千戈一边听她说，一边用手细细抚过画面，端木筝看了看他，转身吩咐一旁的小宫女倒杯茶过来。凌千戈更疑惑了，只见她接过杯子后，把他的手从画上拿开，将一杯茶水都泼在了画面上。
“端木筝你这是做什么？”凌千戈用一种类似于“你疯了吗”的眼神看着端木筝，满脸的质问不解。
“皇上请看。
”
凌千戈随着端木筝指的方向看去，惊讶地发现了画卷水渍浸湿的部分竟然显示出了一行字，“潜虎军有内奸，近日小心身边”。那是黑色的蝇头小字，出现在画中片片柳叶的地方，笔正字楷，凌千戈认得，那是端木竟的笔迹。
“这是什么时候写的？”凌千戈看到潜虎军内奸几个字，眉峰不经意间一挑，眼底神色又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