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被……被查抄的前半个月。”端木筝回答道。
凌千戈盯着那行字看了大半天,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案,眉间烦乱情绪似乎又多了几分。端木筝见他低垂着眉眼,久久没有开口。
“原来,潜虎军真的有内奸啊……”凌千戈不知道要在此时说些什么,他这几日一直都在被内奸一事困扰,心里似乎也慢慢觉得自己当初是冤枉了端木竟,是不是真的,自己做错了呢?可一旦面对端木筝,凌千戈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最后将军府一案查出的结果是被误判被冤枉的,那自己该如何面对她,她是否会……原谅自己,还是……
“父亲可能……从那时候,就已经
知道自己被陷害的结果。”端木筝一提到端木竟,再沉静的情绪也会被瞬间搅乱,哑然道,“皇上,臣妾知道将军府一案还尚未查清,在你眼中,家父冤屈还未能确认,但有一点臣妾觉得一定要尽早告诉你才好。”
“将军府被陷害,很有可能是有预谋的。”端木筝努力使自己尽量平静下来,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先是陷害将军府谋逆,使得端木家被抄,再是昭厌的二皇子来访,好巧不巧又传出昭厌的人陷害将军府,现在昭厌二皇子又遇刺,凶手竟是潜虎军的人,这几件事似乎有着关联,极有可能刺杀二皇子的凶手和当初陷害将军府的是同一个人。”
端木筝是想提醒凌千戈千万要小心,那内奸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是单枪匹马,还是成规模的组织,也不知道他有着怎样的目的,他究竟想要做什么?这些一切的一切,还都是未知数。他将端木竟、凌千戈、轩辕赫这些权势中心的人物作为棋子,设局谋计,绝非小人物,绝对不可轻视。
端木筝真的越想越惊心,她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也帮不了凌千戈任何忙,只
能尽自己所能提醒他,让他千万小心。
“说完了?”凌千戈等了一会,抬眼看她。
“嗯……”端木筝点了点头,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按道理讲,端木筝可以离开了,但她的脚就像是被锁住了一般,起不来身,贪恋这种在他身边的短暂时刻。
凌千戈出奇的没有让她离开,但又不知面对她能说些什么。良久都没有说一句话,两个人就这样静默着,外面悉悉率率,似乎是雪落的声音。下雪了吗?今天才是立冬吧。第一场雪来的可真快。
端木筝转眸望向窗外有些出神,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再怎么烦乱,雪总是有种让人沉下心的魔力,那种皓洁的白色,与天色相接壤,茫茫雪色万物静籁,自己仿佛也能获得短暂的从现实抽离的满足感。
端木筝回过神时,电光火石间正好撞进凌千戈的眼睛深处,有那么一瞬间,端木筝觉得他的眼底暗涌着一抹温柔和宠溺,是错觉吗?那双眼不知何时开始盯着她看,也不知看了她多久,或短暂或悠长,就在她望着雪出神的时候,他望着她也出了神。
她赏雪,他赏她,好像有一点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