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巷子里,人来人往,一辆马车正在缓慢通过。然而很快,巷子里涌来一群戴斗笠打扮的人,这些人身材魁梧健硕,飞快地跳上马车。几乎只眨眼的工夫,马车里的人就消失了。
路人们还未来得及明白发生什么情况,就听得妇人喊起来:“东家?我们东家不见了!”
光天化日之下抢人,路人们顿时大惊。有人跑去禀报巡逻的卫队,卫队们一问情况得知被掳走的是钦差大人的家眷,又忙惶恐地禀报给裴荇居。
然而卢阳城外的官道上,沈宗汲坐在马车里,平静地目视前方。
“大人,”余统领禀报道:“我们已经出城了,西竺派人传来消息,他已经在五十里外的西山接应,咱们可要过去?”
“去。”沈宗汲道。
“是。”余统领在外挥手:“快,往西走,把人交给西竺。”
卢阳县西边的山道上,此时早已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梁锦羡透过敞开的车门,遥望匆忙而来的人群。
“他是怎么抓到人的?”他问。
西竺道:“据说沈城主隐居于脚夫们的住处,守了四日,才守到庄姑娘出门。”
“庄绾为何出门?”
“沈宗汲派人把城西的麻子弄伤了,故意透露消息给她。”
闻言,梁锦羡轻嗤了声:“他为了个女人倒是能屈能伸。”
堂堂琉璃城城主,竟是忍着与脚夫同居一隅。不过,事情倒也办得漂亮,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一会庄绾见到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梁锦羡突然好奇起来。
他撑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等待沈宗汲一行人上山。
很快,沈宗汲的马车到了近前。
他掀开帘子,行了一礼:“主子,人带来了。”
“嗯。”
梁锦羡探头看了眼他身后,只见身后灰扑扑的麻袋里装着个人,里头的人似乎难受而不停挣扎。
他微微蹙眉:“你就这么......掳的人?”
沈宗汲面上露出一丝不解,很快又听梁锦羡道:“罢了,西竺,将人带到后头的马车里。”
“是。”西竺过去,要扛走麻袋,却被沈宗汲拦住。
梁锦羡睨他:“何意?”
“主子......”沈宗汲道:“庄姑娘已经带来,柳凝烟她.......”
梁锦羡沉了沉脸:“你当初说要取了裴荇居的脑袋,我才答应你放人。怎么,现在不记得了?”
“并非。”沈宗汲说:“属下只是有个请求,可否今日让属下见一见凝烟。”
梁锦羡没应声。
沈宗汲又解释道:“我......恐怕是见她最后一面了。”
默了须臾,梁锦羡轻笑:“果真是个痴情种,准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