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养了大半个月,苏云祈算算时间,也该到裴砚初正式上位的日子。
大结局就要来了,他苦中作乐,心想自己虽无福见证,但好歹剧情没被他改得太离谱,小男主最后也还是安安稳稳地登上皇位,勉强算少吃很多折磨人的苦。
“等丢丢伤好,就嫁给哥哥?”
身后的太监和御医把头贴在地上,没人敢对新皇发出劝言。
上一个要求裴砚初把苏云祈从栖凤宫移出去的已经被他当堂处死,一时间没人再敢和他唱反调。
新皇手段狠厉,朝廷一次又一次地换血,但凡有异心的大臣第二天都会悄无声息地消失,接着被生面孔顶替。
“不害臊,哼。”
“快点去吧,这还挺好看的。”
苏云祈打趣他一句,随后伸手拨了拨他额前的冕旒。
他的行为看似大不敬,可裴砚初也只是低着头,任由他用手指绕着玩。
“丢丢喜欢吗?那乖乖等哥哥回来,哥哥回来就把这个送给你。”
哎呀,有点害羞,男朋友太惯着自己怎么办?
苏云祈被他真挚无比的发言逗笑,推搡着要他快点走,正殿下的朝臣应该已经等了很久。
裴砚初不敢让他用力,便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退几步,最后再眷恋地看他一眼,才迈着大步离开。
他得快点解决完这一切,等他全部收拾好,丢丢就再也没有理由赶他去办朝事。
只要丢丢在,他会把国家治理好的。
他的小神仙心怀天下,那他也一定不能让他失望。
转角处的衣摆很快就在自己眼前消失,苏云祈一开始还在上扬的嘴角逐渐落下。
小猫临死前喜欢偷偷溜出家门,寻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待着,慢慢等待自己的大限。
它们害怕自己的死会拖累主人,也害怕自己的离去会让主人难过。
可惜苏云祈不是小猫,但他也不想让裴砚初面对自己的死亡。
他已经在他的怀里死过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苏云祈努力爬起身,他背后的伤只好了一半,还在隐隐作痛。
他推开下人的手,扶着桌子一点一点挪到镜子前。
这才过了十几天,他就已经丑成这样,真是难为平日里裴砚初还愿意抱着自己睡觉。
苏云祈慢慢套上衣服,他有些累,稍微顺了两口气。
“公子,奴才帮您吧。”
他偏过头看向地上畏畏缩缩的太监,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随后把兜帽罩在自己头上,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
苏云祈走路很慢,他推开门,所幸并没有人拦住他。
裴砚初很守信,他说不会关着自己就不会关。
不过也是,他一个“受重伤动弹不得”的病号,哪里还需要别人看着,估计连床都下不了。
他想出宫。
出宫的路也一定会经过正殿附近。
这样也好,他还能远远地看一眼裴砚初,就当是不留遗憾。
唉,早就该想通的,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他再怎么可惜都没用。
没关系,毕竟自己已经体验过,不能再继续贪心下去。
苏云祈停住脚步,最后还是没忍住,回头远远望去。
裴砚初身披金光,他一步一步,背对着自己,踏上通往高处的台阶。
他收回自己的目光,被人搀扶着,坐上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
他该去哪呢?
好像他也没地方可以去。
无根的灵魂找不到它的归属,缥缈孤寂地在旷野中游荡。
裴砚初坐在龙椅上时心里总有些慌,而且这种慌张在看到太医院的人时,瞬间达到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