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木匠干脆屁股往椅子后面窜了窜,抬起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抱着膝盖无所谓地模样:“没办法,我就是这么粗鄙。带军的时候这样,在大窑村的时候也这样,看不惯你可以把我赶出去。”
这哥俩从相逢以后就没有一天不吵的。
要是温桃看到了,准保会大跌眼镜。那同木匠原本多和善个人啊,从来不跟人红脸,看见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尤其是对他们老温家,更是一直把感恩放在心里。
再看看这会儿,跟个地痞无赖似得,一脸的跋扈,吃准了孔联词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孔联词气的火冒三丈,但也确实不能把同木匠如何。
失散了这么多年的亲弟弟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他怎么可能往外撵?
他自己也转悠的迷糊,借着同木匠的话找了把椅子坐下:“你说这昨儿就应该到的,怎么今天还没信儿呢?光霁那孩子也不往家来个信儿,这是等到还是没等到呢?”
嘟嘟囔囔半天,也不见弟弟给个回应,孔联词一抬头,鼻子差点气歪了。
同木匠靠坐在椅子上,整个身子却斜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我跟你说话呢!”孔联词气的跳起来,冲到桌子边双手轮番的拍着桌子。
同木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很努力地想把眼皮挣开,奈何他实在太困了。
“人家桃子或许不爱来这边呢,你总是一厢情愿地想太美。你愿意等你自己等着去吧,我可得回去睡觉去了。”
同木匠说完就起身,眼睛半闭半睁梦游似得往回飘。
孔联词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挡住同木匠的去路:“什么叫桃子不爱来?自己家怎么就不爱来了?”
同木匠用手将孔联词扒拉开:“桃子主意正着呢,你别看平时跟谁都笑么次的,心里有数着呢。她要是真愿意来,当初她就直接认祖归宗了。她能二话不说回大窑村,而且还不让你透露这个关系,很明显她看重的压根就不是这个身份。说白了,人家也不稀罕你这个国公府。”
他见孔联词又要拦着他不让他走,非要他说清楚个一二三来,同木匠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
况且他脾气本来就不太好,只不过以前在大窑村时候为了隐蔽身份,故意压抑着自己性子罢了。
“孔联词你够了啊!打昨天开始就不让我睡觉,大半夜的非跑我那去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宿。你不困我还困呢,干啥啊你?要我死啊?还用那么麻烦吗?一声令下就有人来取我狗头了。”
他朝着孔联词猛挺胸脯:“来来来,你整死我来。省着你再担心我回来了跟你分家产。”
“我担心个屁的分家产!”孔联词忍无可忍:“你倒是跟桃子在大窑村一起过了十几年了,我这刚认回来的外甥女我还不能惦记惦记了?困困困就你困,我就不困了吗?睡去吧睡去吧,一下子睡死过去你就不困了。”
兄弟俩又干起来了。
府里的下人们早已习惯了,这几个月来几乎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偶尔俩老头还能上房揭瓦。
就在俩人谁都不让着谁的时候,侧门跑进来个小厮,跟住院这边管事回了话后候在了门口。
管事得了消息忙上前把拧在一起的俩人给拆开。
“老爷,二爷,您二位就别争了。乡君已经带人出去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