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予初等在医馆的房门外等着大夫给贺欢水治伤,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就在她正想着要不要先回去告诉沈祈安的时候,大夫将一盆血水从屋内端出,语气不善道:
“老朽是因医者仁心才救了他,现在他身上多处中了刀伤,能活下来已是不易,这口气想必撑了许久,现在伤口是处理好了,只不过人昏迷不醒。老朽有言在先,生死有命,老朽这医馆不包活!”
景予初连忙拱手道:“还请大夫尽力。”
“老朽也不想砸自己招牌!你可以进去了。”
景予初推开房门,睡在床上的贺欢水已经被清理干净,身上全都被白色纱布包裹着,只那一张脸,着实俊俏。
她想了想,找到了医馆的学徒,给了他一枚碎银:“这位小哥,能否帮我到徽州府衙找一位姓沈的大人带一句话?”
学徒哪见过这么多银子,当下就答应了下来。
景予初回望门内昏睡不醒的贺欢水,他坚持不肯去徽州府衙,必有他的考量,既然他不愿露面,剩下的还须沈祈安定夺才是。
她在医馆等了许久,才等到沈祈安匆匆前来。
“卿卿。”他着急的打量着她身上,确认人完好无缺之后才皱着眉头问道:“怎的托人给我带话说你遇险受伤?”
他今日与申孝全到雁沙关布防,回到府中听侍卫传话才匆匆前来,生怕景予初出事。
“大人放心,不是我。”她指着紧闭的房门,“真正受伤的另有其人。”
景予初推开房门,看清了床上之人是谁后,沈祈安瞳孔微缩,“竟是他。”
就在此时,床上的贺欢水好像感应到了沈祈安的到来,缓缓睁开双眼,侧头看向立于门口的沈祈安,勾唇嘶哑道:“沈祈安,好久不见。”
见二人是旧识,景予初识相的给他们腾出了空间,自己跑到后厨帮忙煎药。
沈祈安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贺欢水,皱眉道:“没想到这么多年后第一次见面,你会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这人……本将军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给本将军听听?”
床上的贺欢水气不打一处来,“你要再晚来几天,就等着给本将军收尸吧!”
“说说,怎么回事。”
沈祈安给他递了杯茶,端坐于床边的凳子上,目光带了点审视的意味。
贺欢水一口气喝完了那杯茶,“本将军可不是你大理寺的犯人,你少用那种眼神看本将军!”
“本官看贺将军中气倒是挺足的,若是贺将军无事,本官这就令人送将军回雁沙关。”
沈祈安依旧衣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贺欢水心下暗骂一声“老顽固”,自暴自弃的躺了下来,才开口道:
“那申孝全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沈祈安来了兴趣,“可本官听他言辞之间,字字恳切,又将徽州城死守了下来,贺将军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