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的衣裳絮儿穿着长出一截,这会沾湿雪水,湿气很快攀上来润满全身。
忽而打个喷嚏连忙捂住口鼻,生怕被人听见动静。
鼻头冷得惊人,好巧不巧肚子疼了起来。她不舒服就爱骂人,碍于山匪四处搜找她,只敢在心中无声骂两句。
“天煞的李辞让人摸黑走夜路也就罢了,居然连接应人手都不准备。”
哪里知道因为天黑跑错了位置,岔路没往京城方向,反而往冀州的方向去了。接应她的人迟迟等不到,已是急得焦头烂额。
那一头,李辞同样低低骂了句,“没良心的东西。”
原来絮儿把他粉底皂靴穿了去,留下她自己的绣花鞋。奉行做戏做全套的原则当然好,只是要李辞穿她的绣花鞋,连脚掌都塞不进去。
他只好躺在床上佯装睡觉,腰肢缠着一柄薄薄软剑,待桑都走近就动手。
密林里有暗卫埋伏,远处又有兵,只要絮儿安全,他可全无顾虑专心歼敌。
没多会儿,听见偏房传来开门声,桑都泡得全身皮肤起褶子,好容易浸染几分花香。还没等他闻够,就见秋香色的纱帘轻掩,床内躺着位体态玲珑的美人。
一时心痒难耐,再顾不得欣赏自己,他咽了咽口水悄声走去。
来至床边,落下一条膝盖跪地,“美人,今日咱们成就好事,便是实在夫妻了。待回到北狄,便请父皇做主赐你予我为妻。”
痴人说梦!
李辞拢紧被子,咬住腮角不放,恨不得将桑都生啖。
桑都只当絮儿放不下李辞,心情不好不愿说话,便将声音放得更为温柔,“不必过于伤怀,你们皇帝注定是要死的,今日吐了血,后几日燕王撵走他取而代之,你留在他身边岂不尴尬?不如随我回西北去,到底能名正言顺做王妃。”
李辞险些将眼睛瞪出血,手往腰间握住剑柄,随时准备抽剑开战。
那窸窸窣窣的动静在桑都听来是暧昧的旋律,料想絮儿被他的真诚打动,急不可耐在被子里头宽衣解带。
他三两下将自己脱得精光,正要掀开被子钻进去,便见被子倏地挑开,一个穿着白色中衣的汉子拔剑相向,怒目圆睁。
桑都登时反应过来他是谁,唇边泄出讥讽,“你没死?”
李辞瞥见他赤条条不着一物,嗤笑了下,“到底是蛮夷。”
登时惹恼桑都,那冷漠的目光像是对他评头论足,他自己也忍不住向下一瞧,分明伟岸得紧,竟被人小瞧!
他可忍不了这个。
抓起袍子系在腰间,从榻桌捡起一盅茶扔去。
李辞抬腿一挡,茶盅连水一同砸向炭盆,发出噗嗤动静。泼出来的热灰烫在桑都脚背,他不觉疼痛似的,往地上跺了两脚。
剑放在外头给贴身护卫拿着,手中没有趁手的东西,便打算端起炭盆子砸向李辞。
不料被李辞识破,冷眸轻抬,上前一脚踢翻炭盆。登时热炭如灯火在屋内爆开,滚烫的火星子尽数泼向桑都,滋啦啦的声响,空气中满是皮肤烧焦的味道。
桑都蹙眉看着烧坏的皮肤,怒意四窜,这可是他泡了半个时辰的成果,好容易嫩白香滑,全被这大启皇帝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