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啷的炭盆声落地,士兵闻声迅速冲入禅房。一人当即将宝剑丢给桑都,众人拔剑冲向李辞。
来人有五六个,挤得窄小禅房满满当当。李辞赤脚同他们周旋,一时杀得天昏地暗,难舍难分。
没穿衣裳到底吃亏,大启皇帝不是泼热水,就是扔炭火,桑都只好退到屏风后穿衣裳。
鏖战须臾,李辞一刀插入北狄士兵的手掌,顺势向后蹲下一扫,铲倒另一个士兵。不忘蔑笑,“二王爷想逃?”
桑都一面火速穿衣一面探出脑袋辩驳,“待我穿好衣裳且让你见识厉害!”
“蠢货。”
李辞嘴边溜出嘲讽,杀得一头的汗,满手的血。自然了,汗水是他的,血是别人的。
见他骁勇善战,全无大启军人那股颓败的懒样子,北狄将士不得不提起精神应对。
有人提议所有人退出禅房,一把火将他烧死在里面。
桑都换好衣裳出来阻止,“男子汉大丈夫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死,纵火算什么本事。”
“可是……”一个副将捂着受伤的胳膊,“那人剑术了得,且体力惊人,像是不会疲累一般,咱们的人越伤越多,过几日怎么办事?”
桑都不耐烦道,“还办什么事?你们认为牢房里关的那个男人能成事?他在西北是个土皇帝,在这里却是废物一个。”
正这时有位年轻副将来报,“王爷,萧定川跑了。”
“奸邪小人跑了就跑了。”
那副将踌躇片刻,附耳道:“可他说您不分青红皂白伤了他,并让大启皇帝逃脱,要让陛下治您的罪。”
桑都将剑提在手上掂了掂,笑道:“随他说去,我做的事情我认。”
“叫人传消息回去,萧定川在大启已是丧家之犬,从前说的交易恐怕无法兑现,父皇谨慎出兵。”
“王爷从哪里看出来?”
桑都狠狠拽了拽衣领,磨着牙关,“咱们打到京师困住大启的皇帝与皇后,正是改朝换代的大好时机,却迟迟无人接应。可见他们内阁大官都在观望,谁赢了帮谁。”
摸着被李辞烫伤的胸口皮肤,虽疼,桑都倒对他的印象却不差。
可恨父皇被萧定川欺骗,局势并非如他所言,尽在他掌握之中。甚至可能早已超出了萧定川预想的轨迹。
桑都冷下嗓音,“能赢的必定那位。让父皇做好和谈准备,咱们被人耍了,不可同大启皇帝撕破脸面。”
交代完,他就要冲进去拼杀,副将忙劝,“既不撕破脸面,王爷如何还要动手?”
“个人恩怨。”桑都笑了下,拍拍副将肩膀,“本王可不想输。”
在北狄,比武赢了的人能接手对方妻小与财产。尽管这里是中原,他仍然迫切想要赢过李辞。仿佛赢了他,就有了拥有絮儿的正义说法。
不等他整理思绪,只听咚隆一下,窗户裂开个大洞。原是李辞揪起一个北狄士兵砸坏窗户,顺势跳了出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李辞横着剑刃,“你打算躺着输,还是跪着输?”